八、三峡沉船藏宝
三峡,是万里长江一段山水壮丽的大峡谷,为中国十大风景名胜之一。它西起重庆市奉节县的白帝城,东至湖北省宜昌市的南津关,由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组成,全长192公里,其中峡谷段90公里。
长江三峡库区航道险滩重重,从湖北宜昌至重庆660公里的航道,落差达120米,主要碍航险滩就达139处,触礁沉船的事故层出不穷。三峡中,西陵峡最长,它西起香溪口,东至南津关,西陵峡比较宽阔,但是江流至此变得特别凶恶,处处是急流,处处是险滩,在历史上以航道曲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行舟惊险而闻名。
西陵峡有“三滩”——泄滩、青滩、崆岭滩、“四峡”——灯影峡、黄牛峡、牛肝马肺峡和兵书宝剑峡。整个峡区都是高山、峡谷、险滩、暗礁。峡中有峡、滩中有滩,大滩含小滩,正所谓“西陵峡中行节稠,滩滩都是鬼见愁。”自古以来,三峡船夫世世代代在此与险滩激流相搏。
正是由于三峡航道的重重险滩,使这里几千年来沉船无数,在这些沉没的船只中,许多都蕴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珍贵文物,由于水流湍急,十分危险,再加上资金、技术的限制,这些沉在水底的文物宝藏一直未能得到发掘,以致越积越多,成为一笔巨额财富。
据《秭归县志》记载:从1900到1949年的50年间,中外商轮曾在长江秭归段触礁沉没的有瑞生、庆余、巴江、皮托谦、民宪等10多艘。
抗战时期,上海、南京失守,武汉告急,一些富甲一方的官僚举家迁徙,航运途中,在宜昌至重庆段,或被敌机炸沉,或在险滩触礁沉没的轮船和200吨大型木船有10余艘。
银窝滩里有宝藏
进大宁河,出罗门峡,便见宁河的著名险滩——银窝子,是大宁河“一里三湾,湾湾见滩” 的第一滩,落差达7~8米,河水倾泻而下,原河道形如90o的手臂弯,今日己截弯取直。这里原来有首民谣:“银窝子,银窝滩,十船开过九船翻。”
罗门峡古名夔门,是瞿塘峡的入口,长江三峡的西大门,俗名萝门,进大宁河的第一道峡谷靠西面的绝壁上,有一个酷似萝卜的石头,约一米长,身白叶绿,悬嵌在岩壁间,萝门因此得名。
古时候,南来北往的富贵人家,乘船过此,经常发生船翻人亡、葬身鱼腹的事故,所带金银财宝就坠于滩下水中,故名“银窝滩”。关于“银窝滩”的由来,还有一个传说。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罗门峡里,有一对年近六旬的老人,他们膝下无儿无女,以打鱼为生。一天夜晚,老婆婆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白蛇来到她家里。不久老婆婆便身怀有孕,十月怀胎后,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小儿子,联想起那个吉祥的梦,老两口满心欢喜,便给儿子取名“银龙”。
银龙刚满十岁那年,父母先后亡故。从此,他就在峡口村前一个船老板家帮工,这老板有一批木船在宁河一带走生意。银龙水性好,手脚麻利,撑篙拉纤样样能干。一天,船老板的亲家“贪财鬼”要搭船从大昌到巫山县城,就派银龙他们这条船去送。“贪财鬼”很有钱,穿得珠光宝气,处处摆出阔佬的样子。船上用的杯子、盘子、筷子和调羹都是银子做的,连洗脸盆也是银的。“贪财鬼”见银龙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穷鬼,生怕他偷走东西,总是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银龙心中气氛,也只得忍气吞声。
第二天清早,船过磨角滩,正下龙门峡滩口处,船行似箭,面临触礁危险,银龙眼尖手快,用篙一点,船虽脱险,可是“贪财鬼”正在船舱中跟它的老婆们饮酒作乐,只听得“咚咚咚”连响几声,桌上银物器皿全被倾入江中。“贪财鬼”忘恩负义,一口咬定是银龙点篙故意坏事,便让他的奴才们对银龙一阵拳打脚踢,直到银龙鼻口出血昏倒在地。
“贪财鬼”喝令船工把银龙丢在沙滩上,放舟去巫山。银龙苏醒过来,身体疼痛不已,躺在峡口沙滩直呻吟。这时江中一条游龙闻声赶来,见银龙遍体鳞伤,十分可怜,赶忙给他服了一颗仙丹,并亲热地对他说:“我是龙王大太子,巡江至此,现送你一颗宝珠,今后你需要什么就对宝珠说,一定会得到的。”说完龙王大太子回到水中不见了。
银龙吃了仙丹,伤口立刻好了,也不疼了。他拿着那颗宝珠,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从此,银龙缺什么只要对宝珠说,它立即显灵,要什么有什么。银龙丰衣足食,跟村里的穷人们一起享用。
银龙有宝珠的事,很快传到了“贪财鬼”的耳朵里,他立刻派出一帮奴才,将银龙绑起来,逼他交出宝珠。银龙理直气壮地说:“宝珠是游龙大太子送给我的,怎么能随便给你呢?”“贪财鬼”眼珠骨碌碌地转,然后死不要脸地说:“你家祖宗三代都欠我的债。上次你偷走银物,还把我的金银器皿倾入江中。今天要用你的宝珠来抵偿,如你不交出宝珠,那就休想活命。”
说完就对家役们使了个眼色,家役们便上前搜身。银龙深知“贪财鬼”的狡猾狠毒,便强压怒说:“宝珠在哪里,只有我知道,但我浑身被捆又怎么拿呢?”“贪财鬼”以为他服软了,马上命令家役给他松了绑。银龙甩了几下发麻的胳膊,从衣缝里取出宝珠,握紧手中,愤怒地吼道:“哼!你这贪财鬼休想得到宝珠!”说毕把宝珠往嘴里一放,“贪财鬼”和打手们见状,连忙拖住银龙,一个打手还伸手去他嘴里掏,不想被银龙把指头咬得鲜血直流,疼得哇哇直叫,银龙把宝珠吞下肚中,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挣脱打手,直朝峡谷奔去。
“贪财鬼”这下可慌了手脚,高声对打手们吼叫:“快,快,抓住他!剖开肠肚也要给我取出宝珠!”银龙眼看家役打手就要追上,纵身跃下峡口深潭,霎时变成一条银光闪闪的巨龙,嘴里喷出一股冲天龙涎,直端端地朝“贪财鬼”和打手们冲去,把这群强盗卷下宁河的银窝滩淹死了,为百姓除了一大祸害。
从此,银龙便潜伏于银窝子的深潭中,窥视那些贪婪残忍的财主,只要他们乘船经过银窝子,它就刮起大风,激起巨浪,搅翻舟船,将财主连同他们搜刮的民财,一起葬埋江底。银窝子深潭里有银龙,只是传说,但是自古以来这里的确吞食了无数船只,也留下了无数金银。
无限财宝在青滩
青滩又称新滩。在西陵峡兵书宝剑峡下游约4~5公里处。滩长约120米,洪水期间,水涨滩平,水势较稳;每到枯水季节,江水下降,其间流水形成高达2米的陡坎,流速每秒达7米,势如脱弦之箭,飞闪而下,冲击江心礁石,波涛汹涌,旋涡成串。船行至此,稍一不慎,即有覆没之险,古人曾有“蜀道青天不可上,横飞白练三千丈”、“十丈悬流万堆雪,惊天如看广陵涛”等咏叹。
新滩的滩险均由山崩滑坡而成。滩险有三处:上滩、中滩和下滩。上滩由无数巨石罗列江中而成,如横江大坝,阻截江流。“石逼水狭,〔舟〕触之即碎,水小时节第一险滩也。”上滩往下500米是中滩,十多个不同名称的巨石罗列其间,总称为“石豆子”。中滩往下800米是下滩。
洪水季节,三滩均没入江底激流滚滚,苏轼诗曰:“扁舟转山曲,未至已先惊,白浪横江起,槎牙似雪城”。在木船盛行年代,川江每到枯水季节,新滩两岸滩上滩下停泊的船只数以百计,等待放滩和拉滩。放滩,即将船从滩上放过头滩和二滩。必须雇当地驾长,否则大多舟毁人亡。拉滩,即把船从下滩拉到上滩。拉滩时总共有两三百人,一天下来,拉过的船不过十来只,其难度可想而知。
据《秭归青滩史志》记载:1946年,四川民生航运公司“民熙”号在长江青滩遇难倾覆,溺死800余人,财产不计其数。这本珍贵的资料是由屈原镇84岁的谭众孚提供的,老人解放前便在学堂教书,当他从书箱中翻出这本已经布满尘埃的资料时,记者看到书的页面已经泛黄。
据谭老先生回忆,“民熙”号主要载有部分国民党军官的大宗财物,其中不乏有珠宝等昂贵器物,而军官家属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根本无法计算。
杜发谷老人则是沉船事件的直接目击者,当年23岁的他在青滩当绞滩工。老人记得“民熙”号逆江上行开往重庆,大概由于装的人和货太多,加上撞了暗礁,只看见船左右摇晃三四次,便打翻了,只逃出来了10多人,货物大部分沉在了江底。在青滩还沉没过解放前的不少外国商船,外国商船除了运输货物,还装载大量从中国偷盗、掠取的金银珠宝、珍稀文物,而这些宝物自然也随着船的沉没永远留在了江底。
瑞生沉船崆岭滩
过三峡工程后往西行10公里,就进入了两岸峭壁耸立,如斧劈刀削一般的崆岭峡,在其间夹有天下闻名的险滩—崆岭滩,这里水流湍急,由“大珠”、“头珠”、“三珠”等礁石组成,礁石犬牙交错,乱流翻涌。船工们都知道“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
船过崆岭滩,如遇洪水季节,激浪如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礁石,船行其中,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大珠”的岩石上刻有“对我来”三个大字,船行至此,必须朝着“对我来”直驶过去,方可顺着水势产生的回冲力而避开它,如果要避它而行,反而会触礁沉船,有着丰富经验的三峡船工都知道这个。但是外来人不懂这个奥秘的,“瑞生号”正是因此沉船的。
1900年12月27日,一艘来自德国的大功率轮船瑞生号,在宜昌上游约40英里处的崆岭一带触礁沉没。这是长江三峡历史上第一艘沉没的外国轮船。瑞生号的主人名叫李克梅尔斯,是一个商人,他早就想建造一艘大功率的客货轮船,来开辟中国西部的贸易市场。
1899年,瑞生号诞生,于当年的七八月间来到中国。而这时,反对外国侵略的义和团运动正在中国大地上此起彼伏。瑞生号即被德国政府租用,用于运输镇压义和团的八国联军士兵和武器以及提供经济援助。
1900年10月,瑞生号停泊于上海港口,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维护检修。12月16日,瑞生号驶离上海港,经过一周多的航行,于25日清晨到达宜昌。12月27日早上7时整,在船长布里台格的指挥下,瑞生号便鸣笛起航,向重庆进发。
据上海当时一家颇有影响的英国报纸《字林西报》记载:“这一天早晨天气潮湿,阴冷得有点难受,但一切都很顺当。大约在上午11点钟到达崆岭以前,船上一直充满着愉快的气氛。到崆岭以后,船长命令抛锚,并派大副韩狄克森会同几位本地引航勘察急流的状况。”
时值冬季,正是长江的枯水期,而枯水时节的崆岭江段更是与众不同。因为其航道狭窄,造成了水浅却流急,加上江心横卧巨滩,布满乱石,使得整个江段水旋波转,一泻三折。这样的险恶境遇已经为瑞生号的不幸埋下了伏笔。当时,就有一些本地船工认为,在这样的季节里像瑞生号这样的大船要想经过这里顺利到达重庆,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副带人在勘察了情况后,如实向船长作了汇报。布里台格船长虽然十分有经验,但非常固执。他知道这次航行不仅对于他自己,而且对于他背后的德国也意义非同一般。因此,他决不愿意选择放弃,还是下达了起锚的命令。于是,瑞生号再次鸣响了启航的笛声,开始了“死亡之行”。
行至“对我来”之前,布里台格船长再一次将他的固执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坚决不听从谙熟长江航道的中国水手的建议,冲向“对我来”,终于导致船毁人亡。船上的无数武器装备和金银财物沉入江底,从此不见天日。
长江三峡寻宝难
1949年以前,有人在“银窝子”捞到过银锭以及20多公斤重的紫铜器。青滩寺大岭上的双龙寺中所塑“庙王爷”头顶上的银帽子便是在江中捞起的银锭做的。
上世纪70年代的一年冬天,有人在湖北省秭归县捡到过财物。那年冬天,长江在进入枯水季节后,大量的鱼被堵在青滩锁住了航道,秭归县的渔业社便派了3个人疏鱼,住在了村民柳老汉家,因为早上缺生火做饭的木柴,那3人便到江边拾木。
有1个人突然在江水中摔了一跤,其他2人赶忙过去搀扶时,硬生生从水下搬起一个大“方砖”,那“方砖”黑糊糊的,足有一尺见方,后来知道这东西是铅做的,可能是船上的机械装置,但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大的银铂子,一个银元宝和个头小一点的金锭,还摸着了些铜钱,原本是一串串的,可是一捞起来,绳子就立即断开了。
这些事情很快传开了。一直以来,人们就传闻江底有无尽的宝藏,这次更是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但是慑于水险,只有少数胆大的人去打捞,也没有大的收获。解放后不久,曾有人在三峡险滩组织过打捞,大部分是重庆过来的,不过有关国家组织的打捞记录尚且没有,民间也没有形成众人抢捞的现象。
2003年,三峡工程将开始蓄水发电,三峡库区的水位上涨到了135米的高度,个人打捞宝藏的难度更大了。长江三峡整个库区2500万平方米的地下文物储藏量中,规划发掘面积为190万平方米,仅占总量的8%,国家不得不放弃其余92%的非重点文物。在长达660公里的水底探测宝藏,难度是超出想像的。看来将沉在水底的文物宝藏全部发掘出来,还有将来待打捞技术的进一步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