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 永乐大帝（十四）膏梁竖子 的, 建国, 百家讲坛, 中国社会, 建文帝

明清风云

膏梁竖子

     建文元年，即公元1399年，建文帝朱允炆师出有名，以“讨贼”的名义正式起兵征伐叔叔朱棣，由于建国以来朱元璋大肆诛杀开国功臣，使得建文朝廷几无可用之人才，选来选去，最终任命了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将耿炳文担任讨伐主帅。

    老将出马却首战失利，朝廷吃了败仗，于是认定自己用人不当，决定新换主帅。既然耿炳文年事已高，朝廷就想换一个年轻人，那么这个年轻人是谁呢？他能够带领朝廷军征发燕王朱棣吗？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中国明史学会会长商传先生做客《百家讲坛》，系列节目永乐大帝第十四集“膏粱竖子”。

明清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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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稿

    同期声：建文元年，即公元1399年，建文帝朱允炆师出有名，以“讨贼”的名义正式起兵征伐叔叔朱棣，由于建国以来朱元璋大肆诛杀开国功臣，使得建文朝廷几无可用之人才，选来选去，最终任命了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将耿炳文担任讨伐主帅。老将出马却首战失利，朝廷吃了败仗，于是认定自己用人不当，决定新换主帅。既然耿炳文年事已高，朝廷就想换一个年轻人，那么这个年轻人是谁呢？他能够带领朝廷军征发燕王朱棣吗？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中国明史学会会长商传先生做客《百家讲坛》，系列节目永乐大帝第十四集“膏粱竖子”。
   
    商传：那这年轻人是谁呢？他们就开始琢磨了，在朝廷里面就商量，于是他身边的重要的谋臣黄子澄就给建文帝朱允炆出主意了，他说：“我们有合适的人”，他这话怎么说的呢？他说：“曹国公可当之”，曹国公可以去做这件事。“前不谴长兴侯，而用曹国公，必无此失。”他说我们上一次如果不是派长兴侯去，就直接派曹国公去，这事就办好了，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个结果了。黄子澄就出了一个主意：又推荐了一个人，上一次是用人不当，这次要谨慎了，要用这个人了。

    曹国公是谁啊？大家可能有点印象，他曾经出场过一次，就是在朱允炆刚开始要削弱藩的时候，他第一个削藩的对象是周王。因为周王是燕王朱棣的同母同父的兄弟，一个母亲生的，他就派曹国公带着军队假装说去备边，到北边去打仗，结果走到开封的时候，突然袭击就把周王府包围了，就把周王给抓回来了，干得很漂亮。

    因此，他就说，这事让他去干肯定合适。这个人叫李景隆，就是曹国公李景隆。说起来，这个李景隆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李景隆的爸爸是朱元璋的亲外甥，大家想想这关系，朱元璋的亲外甥的儿子，是不是应该叫外甥孙子？这个外甥孙子应该说跟建文帝朱允炆是表兄弟，他管朱棣应该叫表叔，没出五服，很近的关系。这个李景隆的父亲就是朱元璋的外甥，死得比较早，在朱元璋在位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了以后这个舅舅很喜欢外甥，所以就对这个外甥孙子特别地好。这个李景隆实际上是个贵公子哥，长得个子比较高大，平时言谈举止叫雍容大度，有贵家子的气魄。你想他从小养尊处优，这么一点点长大起来的嘛，所以人家从表面上看起来不错，这孩子挺有出息。因为培养得比较好嘛，后天的教育也比较好，学了一些东西，谈起话来引经据典，像是知识很渊博的样子。等到建文帝朱允炆登基做了皇帝，又依靠他削藩抓了周王，所以名声大振。这一次呢，耿炳文一打败仗，黄子澄就想到他了，这人行，李景隆就被选中了作为下一次再去讨伐燕王朱棣的主帅。

    这个事安排得非常迅速，这个朱棣在真定打完了仗，他撤回北平去，他是旧历的八月三十号退回去的，他退回到北平的第二天，朝廷这边就已经任命李景隆为北征的大将军，率领着军队准备去讨伐燕王朱棣。你看，这回这个决心下得快啊，人也找得快，所以朝廷上下都认为这次可是看准了，没错，当时就举行了一个非常浩大、非常有气魄的一个出征仪式。这历史就是这么好玩儿，一个从来没有作战经验的表侄子现在要率领军队去跟一个身经百战的表叔作战，这就是将要发生的一场新的战争。

    其实我就不明白建文帝的这些朝廷里的官员是怎么想的，今天我们把这个事情摊开大家一看，都觉得这仗很难打啊，能打赢吗？不过话说回来了，李景隆信心十足，他觉得没问题。于是，他就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命，就来到了山东的德州，就开始在德州调集天下军队，调集了多少军马吗？五十万。

    上一次我们讲到耿炳文北征的时候，要调全国兵马多少呢？三十万。结果调来了多少呢？十三万。耿炳文是靠着这十三万人在跟朱棣作战。李景隆呢？调五十万，他厉害啊，有皇帝这么支持，他又是年少气盛，要调军队谁敢不听啊，五十万军队都调来了，他当然有信心，他比耿炳文多了三十七万人，他要带着这五十万人去跟朱棣的几万人作战。
   
    同期声：朝廷轻易地把耿炳文换掉，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就连朝廷军的士兵们也对这位从未带兵打仗的新主帅缺乏信心，此时朱棣从真定刚刚回到北平，朝廷易帅的消息就传到了他那里，而李景隆即刻已受命出征，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那么得到消息的朱棣该怎么办呢？
   
    商传：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那北平上下是怎么想的呢？燕王朱棣他怎么做呢？这个人了不起，第一件事情他就要告诉他的部下的将士们：“好事，这是件好事。”为什么是好事呢？人家五十万军队马上就要压过来跟我们打仗了，我们怎么还是好事呢？他说：“你们大家不明白吧？当初咱们跟朝廷打仗，打到真定了，他守在那儿不动，咱们怎么办？攻城那么容易啊？我们的军队善于野战，不善于攻城。如今他来了，你别看他五十万人，他可是拉开架子要跟咱们打仗，这正是咱们发挥长处的时候，机会来了，我们就利用这机会跟他打。你别看他有这么多人，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我们是多精锐的不对啊，兵不在多而在精。”

    当年他八百人能攻下整个北平来，朱棣很善于用兵啊。这叫什么话呢？这就叫做我们常说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他在战略上藐视了敌人，他就有信心了。他下边的将士也都有信心了，一想对，来吧，来了咱们打一仗，再看看输赢啊。可是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还不行，还得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所以，朱棣就做了两方面的工作：第一方面、他要做战斗动员怎么动员呢？他就对部下的将士们说了：“你们不了解，不知道曹国公李景隆是个什么人吧？我告诉你们，我很了解他，这个人寡谋骄横、不知用兵。”寡谋，没有智谋；骄横，很骄横跋扈、自以为是，不知道用兵。我给他四个字的评语，哪四个字呢？他叫膏粱竖子。”

    膏粱竖子是什么意思啊？高粱就是好吃的，不是咱们说的种的高粱。所以，一般的说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过去常用“高粱”二字。说这个一般家的有钱人家的公子，他们称之为“膏粱小子”，没出息、条件好、家庭条件好、生活条件好。朱棣改了一个字，“竖子”，连那个小子都不如，他就是一个在富贵窝里长大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这个人来了，咱有什么可怕的呢？咱们一定能够打败他啊。

    现在朝廷给了他五十万军马，你们都听说过先秦战国的时候，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吧？那个故事，就是有一个叫赵括的年轻人，他只会纸上谈兵，都认为他很能打仗，于是就把赵国的四十万军队交给他跟秦国去作战，结果一败涂地，四十万赵国的士兵都被秦国的军队打败了以后给坑埋了。现在朝廷让他来，他带着五十万军队来，无异于自坑，他自己坑自己呢，这五十万军队全都得被我们消灭掉。

    你看看这战前动员，讲得头头是道，分析得让大家不得不服，士气有了、士气起来了。下一步，朱棣说：“好了，我们自己积极做准备吧，战略上把敌人给藐视得够了。下一步就要在战术上要重视了，战术上怎么做呢？战术上要增添自己的实力，要补充军队，补充军队根本的办法就是征兵，动员兵员，补充自己的力量。可惜如果说敌人大军已经到了眼前了，我们马上就要打仗了，这时候我下一个招兵的命令，抓壮丁，弄出一批乌合之众来打仗，这叫什么呢？现上轿、现扎耳朵眼，来不及。”

    朱棣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呢？他怎么就敢说这种大话？就敢说我不怕这五十万人，我就能打。那不是光凭嘴说的啊，他心里有底没有底呢？我可以告诉大家，他有底。那这些军队从哪儿来呢？不是临时征兵召集，临时召集兵源来不及了，他心里有数，他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得到这批军队。
   
    同期声：朱棣的战前动员使燕军士气高涨，然而鼓动人心的话可以随口说出，战场上却需要战士们出生入死。朱棣的军队相比于朝廷军势单力薄，急切需要扩充兵力。然而他是起兵造反，居于劣势，临时招兵谈何容易。但朱棣却心中有数，那么他的新队伍将从哪里来呢？
   
    商传：什么地方能得到这批军队呢？我们以前讲过，他有一个兄弟，他的第十七个兄弟，他的弟弟，是他爸爸朱元璋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所以就把这个儿子封藩到了今天长城北边的大宁一带，而且给了他很多的军队，史书上说：“带甲八万，革车六千，还有朵颜三卫骑兵。”我们讲过那支军队是以数十万计啊，这个带甲八万就是那个武装到最好的精兵，就有八万人；革车六千就是六千辆战车；还有三个集团化的骑兵，三个大的集团化的骑兵队伍。如果能够得到这些军队，那燕王朱棣的力量就不可和原来相比了，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万人的问题了。可是这些人他能得到吗？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就说他能够得到这批军队呢？我们就得来看看，他的这个兄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棣的这个兄弟，也是在建文帝削藩的目标中的。你想想，他有这么多军队，他虽然是在塞外，但是力量太大了。所以，等到朱棣这边一处事得时候，朝廷第一个警惕的就是他，于是朝廷就命令他还有辽东的辽王，两个人火速进京，你们就回来吧，别在那儿待着了，我也不削你，你到京城来住着，那个军队都是我朝廷的军队，你也不要管了。这个辽王比较老实，小啊，他就回来了。这个宁王朱权他不听，他不回来，他也不造反，他也不回来，他干嘛啊？他带着这一批军队在那儿看情况，等待时机，看看结果是个什么样，不要轻举妄动。这朝廷很生气啊，让你回来不回来，抗旨不尊啊，撤了他三个护卫，下一个命令把他的三个王府护卫撤掉了。其实这都是瞎扯，这仗已经打出来了，中原地区已经是一片会战了，那个辽王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不能走陆路了，走水路回来。那么宁王朱权在那儿，你说免了三护卫就免了他三护卫啊？他根深蒂固地在那儿，这些军队仍然是他的，他在当地仍然有这种势力和指挥权，只不过他不轻举妄动。所以，朝廷也不好再有进一步的举措，而且也没有这个力量，全力以赴对于一个燕王朱棣已经够呛了，再招上这么一个就更麻烦了。

    所以，这事情就这样挂在这儿了。这朱棣心里很清楚，这哥俩是难兄难弟，他这儿是起兵了，那儿是拥兵观望，我只要给你凑上一把，我让你跟我一起去作战，这是有把握的。所以，朱棣的心思我不怕，你五十万大军来了，我做好了战前动员，然后我想法把宁王朱权的军队给套过来，我们一联手，你这五十万大军就不再话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个机会，什么机会呢？朝廷命令曹国公李景隆率军队去讨伐燕王了，你们都要呼应他，他要去进兵了，你们都从各方面去帮助他。于是呢，辽东的军马说那好吧，我们接受这个命令，就带着军队从辽东进了山海关，就准备策应曹国公李景隆的进攻，准备策应他。这支军队入关以后，他很迟疑，他不是像北伐的军队，说我来了以后就跟燕王正面作战，他只是一个呼应。所以，他要等着合适的机会。于是就摆出一副我攻打你燕王朱棣占领的那些、替你守城的那些军队，你不是你的部下守的吗？我攻打这些城市，我策应一下，攻打有一个城叫永平，这个永平兵力很强，是朱棣下边的控制城市里面比较牢固的一个地方。

    所以，辽东的军马来比划比划，对他没有威胁。可是这个朱棣说这可不行，永平是我重镇，这要是被朝廷方面打下来，那我损失太大。来，所有的将士们集中起来，留下一万人守北平，剩下的人我一起冲击，我们去救援永平去。大家说别去啊，李景隆马上带着五十万大军就来了，我们扔下一座孤城去，万一他来了呢？朱棣说没关系，你们就跟我去吧，我们去了以后敌人就一定得撤退，他看我们这么强的力量来了还敢跟我们作对吗？他撤退了以后，我们扫平了后边的障碍，后边没有人策应了，我们再回过头来集中力量对付李景隆。这些将士越听越晕啊，说这叫什么战术啊？人家要来了，我们不在这儿以逸待劳，我们自己找事跑出去，折腾一番，等到那边的军队撤了以后，我们再回过头来，精疲力尽再跟李景隆打仗，哪有这么指挥的啊？可是朱棣的命令下达，大家没办法，于是这个军队就跟着朱棣，只留下了一万人守北平，他们就出发了。
   
    同期声：朱棣真可谓军事奇才，他的战术非常人能读懂，他能率领大军弃北平于不顾，北上救援永平，面对辽东军队，他又将出怎样的奇招？朱棣的最终目的是找到拥有重兵的宁王朱权，见到弟弟后，他又如何说服他一起联手造反呢？
   
    商传：果然这支军队一到了永平，这辽东的军队就撤退回去了。跟上一次大宁的军队入关跟他作战情况一样，撤回去以后驻在关那儿不出来了，形成了一个僵持。你看多难受啊，这边也没有能够彻底地把人家除掉，那边大军来了，你自己再跑回来腹背受敌，形势不利。可是朱棣呢？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故伎重施，他又玩了一个“反间计”，他不是好玩儿“反间计”吗？他又弄了一个假信，弄给辽东的这支军队的主帅，说你一定要帮我，你不能帮朝廷，你从根上跟我就是一样的，你跟朝廷怎么会一致呢？人家怎么会从根上跟他一致呢？因为这个主将叫吴高，这个吴高的侄女是朱元璋的儿子湘王的王妃，也是个皇亲了。可是，建文帝朱允炆削藩的时候，大家知道有的藩王被抓了，有的藩王被废了，有一个藩王自杀了，就是这个湘王，这个湘王跟他的妃子一起自杀了。这一来就埋下了这么一个根，你看，他侄女、侄女婿自杀了，在这个削藩里面，他能忠于咱们朝廷吗？其实他忠于朝廷，他是以国事为重，不以家事为重的，可是朝廷不相信啊，一封信去了，这个吴高给免职了。一下子把这个辽东军马的主将给干掉了，不费一兵一卒，这支军马废了，不可能再形成对燕王的威胁了。

    你看看，这事情就是这么干的。大家就奇怪了，大家就问了，说怎么他使“反间计”屡屡得手？他一使就灵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可以告诉大家，你想朱棣是什么人啊？亲王，朝廷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了如指掌，就利用这些关系，在军事行动的同时采取政治行动，把政治和军事结合起来了。这一点让朝廷的人玩儿不过他，朝廷这批人表面上看来是很有心思、很有心计，想这个招想那个招，实际上自己呢？对谁都不信任，出点事就怀疑。你看看，一个一封信去了，说他跟朱棣有关系，你就相信？你就把他撤了？就把他关起来？耿炳文一个仗打败了，说免就免。所以后人说：只要燕王的奸细进了南京、进了宫廷，这些人都得倒霉。我们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命令将领在外边作战，你又怀疑他，今天怀疑这个，明天怀疑那个，你不是自毁长城吗？

    所以，在这些方面，在军事经验、在政治经验方面，建文帝朱允炆这个朝廷都远远地比不上朱棣，这是朱允炆在战争和政治上都处于一种本来是强势，最后转为劣势的一个根本原因。就这样，朱棣就解了永平的围，又阻挡了辽东的军队。这时候大家说了：“看我们大王殿下真是行啊，这事就干得怎么漂亮。现在咱们就回去跟李景隆决一死战。”朱棣说了：“好，大家马上跟我整顿军队，向北走。”大家说：“不对啊，李景隆在南边呢，咱们往北走干什么？”“别问了，跟着我走吧。”这批军马火速地就出了关，直奔大宁，一下子就来到了宁王的驻地。这时候大家才知道，找宁王来了，来了以后朱棣就直接见到了他兄弟，这兄弟俩见面，史书上是怎么记载的？抱头痛哭，这一哭这事就成了，那就是一看见这亲兄弟来了，这亲兄弟都是这种样子、这种处境、同病相怜，一下子就联起手来了。这个时候，朱棣下边的人就跟宁王下边的人做好了工作，大家就通成一气了。朱棣对他的兄弟说了四个字“穷蹙求援”，说哥哥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就靠兄弟你这次帮我了，你要援助我。

    朱棣的这番话就打动了他这个兄弟，他这个兄弟当时就决定了跟着他哥哥一块儿干，他们联手了，联手以后可不说，对外边不说，为什么不说呢？不能让人家知道，因为那个地还有朝廷的驻军呢、有朝廷方面的将领还在这儿呢。朱棣说：“那行了，住了几天，哥俩也总算见了一面了，以后说不定就见不着了，那我就回去了。”朱权说了：“兄长要走啊，那我得设宴招待啊，我得为你饯行、为你送行啊。”于是这场仪式闹闹哄哄，最后就送到了大宁的郊外。要把朱棣送走了，就在这一刹那，突然之间所有的军队全都听从朱棣的调遣，产生哗变，裹胁了其他的军队一起准备去北平。到这个时候，朝廷的守将才知道，这不对劲了，出事了，晚了，全都给干掉了以后，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样的话，几十万军队就由朱棣率领着重新向北平而去。
   
    同期声：宁王朱权拥有重兵，对战场局势至关重要，可以说如果当时他若是帮助朝廷讨伐燕王，后来的历史也许就会被改写。然而他们总归是亲兄弟，面对侄儿建文帝的削藩政策，有着同根生的恻隐之情，他们的联手是必然的。朱棣顷刻之间就拥有了数十万大军，实力大增。但朱棣离开北平时，仅留一万人驻守，此时的北平城会是什么样子？李景隆又在干什么呢？
   
    商传：这时候那位“膏粱竖子”李景隆在干什么呢？李景隆在攻打北平。这个人倒真是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不吝，带着五十万大军到了北平城下，把这个部队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以一个主体的军队就攻城，攻打北平，另外一支军队在周边扫平其他的燕王势力，剩下一支军队他就驻到了今天北京东边有一个地方叫东坝。这个东坝它当时的名字叫郑村坝，就驻扎在了郑村坝，干什么呢？他说燕王朱棣不是带着军队去永平解围去了吗？你解完了围你回来，我就在这儿打你个伏击。他完全是按照战术上的布置去做的，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然后这边就猛攻北平，大家知道北平只有一万人，那守卫起来是相当艰难，可是这个时候呢，那就是到了生死关头了，北平不能丢。

    当时驻守北平的最主要的人物有这么四个人，一个朱棣的大儿子，当时叫燕王世子，这个时候已经被废掉了，不是燕王，燕庶人了，他的大儿子在守北平；第二个重要人物，他老婆，大家都知道他娶了徐达的大女儿，徐王妃；第三个人物，就是他的高僧，道衍和尚；第四个人物就是他在跟耿炳文作战的时候，真定之战俘虏的一个叫顾城的，一个都督。这四个人当时负责了整个北平的防卫，那个打仗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徐王妃率领城里的妇女登城助战。所以人家讲，将门虎子、将门虎女。徐王妃的外号叫“女秀才”、“女诸生”，是一个很文雅、很秀气的一个妇女，可是到了紧急的关头就表现出她的军事才能了，登城助战，帮助将士们守卫北平。所以，这个北平就固守在这儿岿然不动，而且北平的守军还不让你安生，你不是在外边攻吗？夜里面他们就派人下来偷营，袭击李景隆的营盘，李景隆很危险，只好后退了。

    所以，北平的攻守战僵持住了，李景隆想没关系，你不是会搞围点打援吗？我也会围点打援，我围着北平，然后我在郑村坝设了一道防线，我在郑村坝截击你。这是兵家常用的这种战术啊，我也用这种战术，他就在那儿等着朱棣来，这时候他知道知道朱棣到了大宁，他算了一下日子，五六天，大宁你就怎么也赶到了，我们积极做战斗准备，不许睡觉、不许休息，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来，他等啊，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别说五六天了，半个月过去了也不来，转眼之间就快一个月了还不来，怎么回事呢？这朱棣哪儿去了？不是偷袭了大宁就该回来了吗？人间蒸发了？北平城不要了？这朱棣到底到哪儿去了呢？我们下一回再说，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