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 千秋是非话寇准（十四）上课下课 的, 是, 百家讲坛, 小人物, 影响力

寇老西儿

寇准重返中央后，力图铲除弊政，重振朝纲，然而，他却碰到了一个人两件事，人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两件事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寇准在两轮交锋过后竟然败下阵来，再次遭贬。

    这个结果令人感到意外，寇准官拜枢密使，是大宋高层领导，又兼有太宗真宗两代积累的政治资本，威望和影响力都在一般朝臣之上，为什么一个区区小人物就能扳倒他，寇准遇到的这个对手究竟是谁？

    让他再次下课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

    这个人物就是三司使林特，一个在天书崇拜运动狂热的吹捧者，真宗皇帝是“天书”崇拜运动的坚强后盾，对天书派实施打击，无疑会冒下巨大的政治风险，这样的事，性格温和的王旦不会去做，但寇准做了，因为他心无旁骛，心里只有国家。

    那么，寇准是如何向“天书”崇拜运动发起挑战的？导致他下课的直接原因又是什么呢？

    北京大学赵冬梅副教授和您一起走进大宋初期的那段曲折多变的历史当中，为您讲述系列节目《千秋是非话寇准》之《上课下课》。

寇老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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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旦的强力推荐下，寇准回到中央。大中祥符七年年底，从大名府召回了寇准，真宗没立即重用他，而是任“东京留守”，看家开封的。在首都主持大局的。真宗要去干嘛呢?他对道教格外尊宠，对老子也格外尊崇，在亳卅l人的强烈邀请下，他要去亳卅|口这在当时是不近路。

    来回得一个月，还要进行仪式，所以要离开东京一段，让寇准留守，是一举两得，一是寇准有经验，让他看家，开封主持大局，不怕出事，还有一得是，王旦不是说他是宰相的人选，真宗却仍有看法，他在位多年，为自己树立了最高领导的威信，不愿让人挑战自己，他想看看寇准是不是有所改变，如果不好，还是得请他离开。这时真宗教练了。召回寇准的第二年四月，真出任了枢密使，不是宰相，但是好歹回到了中央领导集体。

    为寇准重返中央提供帮助的是王钦若，恰好这时，王钦若犯错误了，宋与西南打仗，宋打了胜仗，要论功行赏，要给指挥官升官，由枢密院考虑，报给皇帝，批过后才可以下文，这次，王钦若犯错误了，没经过真宗，直接下了文件，还擅自提高也等级，真宗非常激烈，说，近位如此，朕须束手也，都这样做，我什么都不用管了吧?进行大换血，把三个正副长官撤了，就地提拔了寇准，为枢密使，是王钦若提供了条件，这一年寇准50岁。这一次，寇准信心满满，但是，这次重新上课，在这儿只待了短短的十个月。

    有人说是寇准下课是因为他气量狭小，自己缺点，不能容人，别人凭什么容他呢?甚至连真宗皇帝都得罪下了。于是，真宗新旧账一起算，让他下课，真的如此简单?究竟这是不是事实呢?要看看那些说他气量狭小的人举的例子究竟是什么。那些人的例子是两个，一是，他对王旦气量狭小。二人关系上，寇准表现的是气量小。另一个例子是说他与副手间的关系不好也在寇准气量狭小。具体看看，寇准与王旦的关系，王钦若犯错误给了他重新上任的机会，但更多的是王旦的极力推荐。他把寇准作为唯一人选来推荐的。不是他，真宗不会如此快地召回他。王旦与他关系过去一般，现在，寇准应该感激涕零才对，才合常理，对吧?实际看到的不是这回事，发生两件事，一件是赞美与批评。批评是寇准对王旦的作法，赞美却是王旦对寇准的做法。王旦是宰相，寇准掌管枢密院，这两机构应该单独向真宗报告。

     这两机构的长官，二人都有机会与真宗单独相处，单独面见皇帝时，每次，寇准都在挑王旦的毛病，相反的是王旦总在表扬寇准。最后连真宗都看不下去，直接跟王旦说了，王旦说，本来应该这样的嘛，我当宰相时间长，缺失必然多，寇准有一说一，越发忠诚正直，我也因此敬佩他的。这是大度的。第二件事是文件上的错误间题，一次中书与枢密院间有文件往来，中书要抄送到枢密院，有一回，中书抄送的文件“碍诏格”，出现了不合规定处，寇准报告给了真宗，立即当面批评了王旦，中书负责的办事员受到了惩罚，没多久，枢密院也同样出了错误，中书人兴奋了，看你寇准怎么办，办事员找王旦，王旦特别能包容，他的出发点永远是团结与和谐，而寇准的第一诉求是正确，合乎原则。

    这事，我们觉得反映的是王旦与寇准的工作作风的差异。批评与赞美的故事上，寇准多批评，正如王旦承认的一样，这不是针对个人，针对的是领导的政府，是政务的错误。政务缺失当然得指出来，这是政治家的本分，寇准没错。而且，二人，是同年，这种关系在官场中是敏感的。二人高居高位，是同年，而且寇准是王旦推荐的，如果走得近，越有间题。这是第一个证据不能成立。

    第二个证据是说他与副手间的关系，寇准的副手一是曹利用，一是王嗣宗，真宗安排二人对寇准有牵制的作用。没一个脾气好。王嗣宗这人不管走到哪，都是傲气十足，狠。喜欢埋汰人，年龄比寇准大，是太宗朝的状元，二人关系好得了吗?曹利用呢?也是硬，强悍。这二人，真宗压根没让他们好好合作。否则这样的安排来做副手，难形成团结团队。还有，曹利用与寇准还有历史恩怨，当年与契丹谈判时，曹利用就是派去谈判的。寇准当时高高在上，曹利用是惟命是从。寇准曾把曹利用叫来，如果超过三十万，不要回来了，当时曹利用肯定吓出一身冷汗。一个在高一个在下，现在，曹利用竟然与自己平起平坐了。曹利用呢?怎么没有一点疙瘩呢?但是不能因此简单说，寇准气量狭小。相反，寇准与二人关系反而让我们看清寇准的真实处境。

    不舒服。皇帝不放手，副手不配合，外有王钦若盯着他，寇准肯定不好过。但这次回来，有目的，王旦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对天书派打击，改变天书崇拜运动，寇准还能有所作为吗?如果只关心自己，见风使舵再说，但是寇准不是这样的平庸之人，他也不是老谋深算的人，他是天生的战士，十个月内，在这样的条件上，他还是战斗了，对王钦若们进行了打击，最终却也导致了他的下课。

    直接导致下课的是两年事一个人，一是河北欠税的事件，应该交的绢没足额上交，于是林特高压催，寇准说，我当年在大名府当知府时，一直是按时上缴的，可是三司拒收，是三司一直有拒收的恶习，才导致用度不足，间题出在中央，林特应该负责。这矛头直接指向了林特，寇准没捏造也没夸大。林特应该负责，真宗却是“勉从其请，而用赦释之”。

    走了一过场，真宗为什么舍不得林特?二是驼房装钱事件，这是三司的下属单位，专门养骆驼，负责运送物资的，负责的是特殊的军人，他们是像林冲一样犯罪配来的配军。大多数配军是罪犯，三司淘汰了批配军，应该先发放装钱，给补偿再让他们走，这一年，三司放走时没给装钱，就直接放走了。这不合传统制度，实践上有风险。这都是罪犯呀，该给不给，反了怎么办?寇准指出三司应该为此负责。寇准没夸大，成了他下台的直接导火索。这一回，真宗根本不管对错，直接发火了，粗野地宣布寇准下课。

    为什么真宗要赶走寇准呢?林特是天书崇拜上财政运营总监之一。在真宗的天书崇拜中，林特积极效劳。真宗去祭山，林特一直负责移交的供应与调度。这人人前是和善与笑脸，人后却有另一面。真宗常向他打听一些事，“多所中伤”，大家都怕他恨他。这就是林特，口蜜腹剑，阴险狡猾。我推测寇准十个月中，进行战斗，策略是从人事上动摇真宗的天书崇拜运动，选择下手的正是林特，想从Ⅲ}政上来削弱天书运动的影响。这个打算是好的，选择出拳却是错误的。

     这样的错误在真宗眼中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天书崇拜的主人是真宗自己。真宗也喜欢林特的笑脸，而寇准的大义凛然，只能勾起他的不愉快回忆。真宗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感叹，寇准没想到越发地厉害了。寇准第四次下课，离开开封，后去了西安，得到宋大臣最高的，使相，过起了地方官的悠闲生活。他写过，“魂梦不知关塞外，有时犹得到金銮”。皇帝还会想起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