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大隋风云》（上部）（二十五）骨肉相残 隋文帝, 的, 百家讲坛, 试金石, 如何

大隋风云

开皇二十年，隋文帝在晋王杨广的诱导之下废掉了太子杨勇，这当然是家庭的悲剧。但是，这并不是隋文帝家庭唯一的悲剧。

　　事实上，就在此前隋文帝还有两个儿子也都惨遭厄运。这两个儿子一个是隋文帝的三儿子秦王杨俊，另一个是他的四儿子蜀王杨秀。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隋文帝喜欢简朴，独孤皇后信奉一夫一妻制，这两个标准也就成了隋朝王子们的试金石。秦王杨俊在这两方面都表现不佳，当然也就入不了老爸隋文帝的法眼。

　　但是秦王毕竟是隋文帝的亲儿子，儿子犯错，隋文帝会不会手下留情呢？他将如何处置呢？　　事情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隋文帝没有手下留情。开皇二十年，秦王杨俊就死于非命。此后不久，太子杨勇又被废黜。一年之间，两个儿子连遭不幸，按道理讲隋文帝应该有所反思了，也应该格外珍惜剩下来的三个儿子。但事与愿违，没过多久他的第四个儿子蜀王杨秀又倒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由于蜀王杨秀政治素质不错，当然就成为新太子杨广的眼中钉、肉中刺。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有心机的杨广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在他的挑拨之下，蜀王杨秀被隋文帝召回京师了。那么，等待蜀王杨秀的又将是怎么样的命运呢？

　　中央民族大学历史系蒙曼副教授做客《百家讲坛》，为您讲述系列节目《大隋风云》（上部）第二十五集《骨肉相残》。

大隋风云

大隋风云

　　（开皇二十年，隋文帝在晋王杨广的诱导之下废掉了太子杨勇，这当然是家庭的悲剧。但是，这并不是隋文帝家庭唯一的悲剧。事实上，就在此前隋文帝还有两个儿子也都惨遭厄运。这两个儿子一个是隋文帝的三儿子秦王杨俊，另一个是他的四儿子蜀王杨秀。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先看杨俊，是一个少年时就被寄予厚望的人。当初北周宗室力量薄弱，现在隋文帝把儿子派往要害之地，让他们出镇一方。当时他被任出镇洛阳，后来做了几地总管，重要职务，隋文帝希望他得到历炼，杨俊能符合吗？他本人兴趣不大，他从小想当和尚。父母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也是如此。杨俊是好人，是妇人之仁，不是政治家的料。果然，大些了，增加了毛病，奢侈，与大哥一样。这可以想像，没政治理想，就耽于享受。他的奢侈表现在建筑上，喜欢装饰房子，喜欢富丽堂皇，到民间放高利贷，名声不好。隋文帝责备了他，把他手下一百多官员都贬了。他没有害怕。没多久，又犯了。心灵手巧，还会设计房子，他曾设计一座水殿，建在水里，建成后是，“香涂粉壁，玉砌金阶，梁柱楣栋之间，周以明镜，间以宝珠，极荣饰之美。”墙壁都是香料涂得香喷喷的。有迷幻色彩，有异域情调。他还擅长细手工活，像给王妃做了一个七宝幂篱，是当时贵族妇女戴的面纱，装饰了好多珠宝，太沉了。王妃就把它放在马鞍上，风光不少。这是风流王子呀。这些行为不入隋文帝法眼，这离京城有一段，不出格，未必事事知道。偏巧，得罪了王妃，闹到了隋文帝那儿，她是崔弘度的妹妹，这是酷吏的妹妹。妹妹也差不多，爱较真不饶人，爱较真的是私生活，主张一夫一妻制，独孤皇后可以呀，隋文帝道德自律强，可以做得到。杨俊可不是这样，是艺术家气质的人，让他坚守一夫一妻制，做不到，网罗一堆美女，气坏了崔妃。她暴燥，她直接在杨俊身上投毒，没掌握好，毒病了，卧床不起，太医看出是中毒了。一查是崔氏投毒，是因为秦王花心。这一下子，两件事出来了，好色，奢侈，这是隋文帝最讨厌的。
　　
　　（隋文帝喜欢简朴，独孤皇后信奉一夫一妻制，这两个标准也就成了隋朝王子们的试金石。秦王杨俊在这两方面都表现不佳，当然也就入不了老爸隋文帝的法眼。但是秦王毕竟是隋文帝的亲儿子，儿子犯错，隋文帝会不会手下留情呢？他将如何处置呢？）
　　
　　隋文帝“免官，以王就第”，让他回王府呆着去了。这就让人觉得违背常情了。像杨素就去劝，有错但错不至于此，请重新发落。隋文帝说，要说五个儿子，要是现在重新发落，但是与庶民同罪呀。杨俊也自行请罪，隋文帝对使者说，“我戮力关塞，创兹大业，作训垂范，庶臣下守之，而不失，汝为吾子，而欲败之，不知何以责汝，”我好不容易创下这份基业，想你们守住，没想到你们想败坏这份基业，贬官还算客气了。杨俊本来病得不轻，病势加重了，开皇二十年，一命呜呼。秦王死，隋文帝应该伤感，不是，他完全没有。这是皇太子杨勇被废前夕，他正考虑斗倒这个儿子，对秦王之死，表现得相当冷淡。更冷酷的是，秦王府官员请求立个碑，他否决了：“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若子孙不能保家，徒与人作镇石耳。”不给立。这貌似正确，其实是绝情，大臣们一看，皇帝这样绝情，有人就开始逢迎皇帝的心情了。有大臣们就说，这是崔氏所生的儿子，不能为秦王主丧呀。怎么办呢？商量让秦王府的官员主丧了。秦王死后碑没有，主持丧事的人也没有，落到这步田地太悲惨了。
　　
　　作为一个父亲，这样做太偏激了，对儿子如此不宽恕，对别人还能指望？
　　
　　（事情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隋文帝没有手下留情。开皇二十年，秦王杨俊就死于非命。此后不久，太子杨勇又被废黜。一年之间，两个儿子连遭不幸，按道理讲隋文帝应该有所反思了，也应该格外珍惜剩下来的三个儿子。但事与愿违，没过多久他的第四个儿子蜀王杨秀又倒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杨秀年纪只比杨俊小两岁，九岁时被封为蜀王，去四川去了。兄弟俩性格不一样，蜀王有英雄气。“有胆气，容貌瑰伟。”会武艺，大臣们害怕他。这与隋文帝像呀。隋文帝并不喜欢他，他觉得太锋芒毕露了，作为王子，这太危险。他多疑，晚年更是如此。他看到杨秀如此，不放心，甚至说，他不得好死，我活着时，没事，兄弟掌权时，他一定会造反。隋文帝一直放心他的能力，到开皇二十年时，发生了变化。这时，废长立幼，这时，马上对杨秀不放心感加强了。他觉得杨秀有政治野心，如果是嫡长子继承，他可能接受，但是现在老二接班，会不会认可？另外，杨秀镇守蜀地二十年，有能力与实力，如果自己产生意愿，会不会出变故？不放心感，大大加强了。一个王子，让皇帝不放心，糟糕了。
　　
　　杨广也不放心，与隋文帝想法其实一样。现在威胁太子地位了，以后也是刺头。不如现在把他解决算了。怎么解决呢？他知道这个问题上，隋文帝也是有疑虑，就借刀杀四弟吧。他找杨素了。一纸奏疏举报了杨秀了。一是他穷奢极欲，残害百姓，二是说他僭越器物，这太挑隋文帝的软肋了，他跟奢侈零容忍。他也怕别人惦记皇位。不是有不臣之心吗？本就有警惕之心，听到两番举报，作实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征调杨秀回京师，他还特地任命独孤楷去接替他的益州总管，这是釜底抽薪呀，断了杨秀的后路。想回来也得回来，不想回来也得回来。这是北周末年对尉迟迥的老路，杨秀就凶多吉少了。
　　
　　一回到，就来了个下马威，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第二天就派使者严辞责备。杨秀就赶紧自责了：“忝荷国恩，出临藩岳，不能奉法，罪当万死。”让我去镇守一方，我没干好，想争取原谅，隋文帝回答是：“顷者秦王糜费财物，我以父道训之，今秀蠹害生民，当以君道绳之。”意思是，我打算用皇帝管教大臣的办法来罚，责罚会更重，大臣们都害怕。用父亲的办法来管秦王就管死了，现在有什么好结果？这时，庆整说话了，五个儿子，一个废一个死了，何苦这么严厉呀？蜀王性格暴，像生铁，太硬会断呀，我怕你这样，他受不了。隋文帝觉得这是揭家丑，凭什么说他们不争气？差点要割掉庆整的舌头。并且当众宣布：“当斩秀于市，以谢百姓。”说完后，就关起来了。
　　
　　（由于蜀王杨秀政治素质不错，当然就成为新太子杨广的眼中钉、肉中刺。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有心机的杨广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在他的挑拨之下，蜀王杨秀被隋文帝召回京师了。那么，等待蜀王杨秀的又将是怎么样的命运呢？）
　　
　　让大臣审，杨素是负责审的。不等于放进了杨广手中。务必万劫不复。一个负责制造证据一个负责发现证据。制造了两个木偶人，弄钉子穿透了心，一个写杨坚一个写杨谅的名字，刻字：“请西岳慈父圣母收杨坚杨谅神魂，如此形状，勿令散荡。”请把两人的魂收到华山脚下，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写好后，真埋到华山脚，这是压胜，咒人死的传统方法。为什么不写自己的名字？简单，这是心机，杨坚爱自己的命，接着爱小儿子，把两人放在一起，会激起隋文帝气愤。也给自己脱清干系。第二个罪证，伪造檄文：“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唯守虚器，一无所知。”早架空了皇帝，说杨秀要从四川讨伐，清君侧，写好后，杨广把它塞进杨秀的文集中。杨广的工作完成了，制造了罪状。
　　
　　杨素要发现，进家里搜查，翻出了檄文，再看其他文章吧，到华山脚下一挖，挖出了两个小木偶，隋文帝气得发抖，天下怎么有这样的不孝子？他宣布，罢免王爵，废为庶人。他连自由都没有，关到内史省了。软禁起来，直到死再也没恢复自由。杨广借刀杀人完成了。又一下政敌没有了，隋文帝也就再失去了一个儿子。又一个儿子被他自己除掉了，这是莫大的人伦悲剧呀。
　　
　　现在总结一下，怎么评价这两起悲剧：一是教育上隋文帝有很大失误。把他们放在各地去锻炼，确实有共同毛病，都骄奢，这是隋文帝惯出来的，他让儿子去地方，让他们镇守一方，也派好大臣们去教育，可是他又怕大臣们不尊重儿子，又制订各种制度，这些小王子就凌驾于大臣们之上。二是隋文帝没有处理好王子问题。他过于简单残酷无情，一旦出现问题，他不反思自己，而是轻易逼死，不教而诛，违反了最基本的从伦规范。家国同构，儒法互补，这是传统精髓，现在只能诱发暴君与暴政，以后君臣与君民也同样会出现这种情况。三是隋文帝是被杨素与杨广利用了。杨广在借刀杀人，杨素是帮手，他们置国家利益不顾，反映他们的政治道德的问题。这些尤其可怕，会给国家带来巨大危害。这样考虑，会发现这是家庭悲剧，更像是隋文帝政治失误中的一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