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 苦命皇帝咸丰（八）命丧热河 的, 皇帝, 百家讲坛, 中国人, 美仑美奂

康熙大帝

“初政”时期的咸丰帝表现出励精图治、决心转变危难局面的雄心壮志。他在肃顺的辅佐下重用汉族大臣、兴利除弊、打击腐败，王朝政治一度出现了中兴的势头。然而，好景不长，内乱的爆发、外敌的入侵，这对于原本就千疮百孔的清王朝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公元1860年，是咸丰帝刻骨铭心的一年。这一年他三十大寿、继位整整十年，而就是这一年，他被英法联军赶出了京城，成为名副其实的逃亡皇帝，美仑美奂的皇家园林——圆明园被洗劫一空、付之一炬。那么，这个至今都让中国人痛心的劫难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它又会给咸丰帝造成怎样的打击呢？

1860年的9月，咸丰帝带着羞辱、自私和无可奈何，从圆明园出发，逃往两百多公里之外的热河避暑山庄。咸丰帝的这次出逃，让他成为了清朝入主中原以来，第一个被逐出京城的皇帝。然而，就在咸丰皇帝逃难热河不久，更加令人震惊的劫难发生了。英法联军闯进了皇家园林——圆明园，将富丽壮观的圆明园洗劫一空、付之一炬。

为了阻止英法联军进一步施暴，留守北京的恭亲王奕訢被迫签订了一系列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条约。从此，中国开始跌入到半殖民地的深渊，咸丰帝也已经无可推卸地背上了历史的罪名。那么，逃到热河以后，咸丰帝惊恐、烦闷的情绪是否能够平静下来？一连串的打击他又能否顶得住呢？

从咸丰帝逃离北京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陷于一生最大的绝望之中，对于国事也是心灰意冷。他让弟弟恭亲王奕訢负责与英法联军和谈外交事务，将其他国事也交给了身边倚重的大臣全权处理。虽然他已经身患重病、虽然奕訢一再请求他赶紧回京，但他始终都没有再回到北京，那么咸丰帝为什么坚决不回京城？在热河期间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咸丰皇帝的放纵行为不管是出于一贯的习性，还是国事悲怆的压力，作为一国之君，在国家存亡的生死关头，借酒消愁，自我放纵都将注定了他的统治即将寿终正寝。此时此刻，已经预感到来日无多的咸丰皇帝在想些什么？他将如何来思考和安排身后的事情呢？

辽宁师范大学喻大华教授, 讲述咸丰朝的一段悲怆往事，系列节目《苦命皇帝咸丰》今天播出第九集《命丧热河》，正在播出，敬请关注。

康熙大帝

康熙大帝

“初政”时期的咸丰帝表现出励精图治、决心转变危难局面的雄心壮志。他在肃顺的辅佐下重用汉族大臣、兴利除弊、打击腐败，王朝政治一度出现了中兴的势头。然而，好景不长，内乱的爆发、外敌的入侵，这对于原本就千疮百孔的清王朝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公元1860年，是咸丰帝刻骨铭心的一年。这一年他三十大寿、继位整整十年，而就是这一年，他被英法联军赶出了京城，成为名副其实的逃亡皇帝，美仑美奂的皇家园林——圆明园被洗劫一空、付之一炬。那么，这个至今都让中国人痛心的劫难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它又会给咸丰帝造成怎样的打击呢？

咸丰十年，公历1860年，这本来是咸丰皇帝充满期待和憧憬的年份，因为这一年，他登基满十年，而且是人生历程中的三十大寿。古人讲，三十而立，可见这个年纪的重要，然而，三十而立这句话用在咸丰皇帝身上恐怕不合适，因为这个时候的咸丰皇帝基本上给王朝命运的千斤重担给压趴下了，哪里还立得起来？大清王朝历代未曾遇到的难题一股脑压在咸丰帝的肩头，毫不夸张的说，大清朝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三十大寿庆典化为了泡影，从春天开始，咸丰帝就因为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一系列失败而焦头烂额，这里失守，那里告急，前方将领死的死跑得跑，怎么办？不过几个月后，咸丰帝就无暇顾及这事了，因为英法联军卷土重来，而且目标直指清政府的心脏，京津地区。

鸦片战争之后，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列强不满足于已经获得的侵略利益，在咸丰年间，又提出了开放通商口岸，鸦片走私合法化，外国公使进驻北京等要求。遭到拒绝后，英法联军于1856年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强迫清政府于1858年签订中英、中法《天津条约》。1860，战火重燃，英法联军在大沽口西北的北塘登陆，在占领了天津之后，随即兵发北京，千年古都第一次暴露在西方列强的炮口之下。那么，此时面对来势汹汹的英法联军，咸丰将如何应对呢？

自从英法联军占领天津之后，咸丰就处在焦灼和困顿之中，他知道，向侵略者割地赔款屈辱求和必将遗臭万年，但坚持抵抗，结果就是英法联军兵临北京。如果北京守不住，他作为一国之君，必将成为英法联军的俘虏，一想到宋徽宗、宋钦宗的下场，咸丰帝心胆俱裂，恨不得大哭一场，怎么办？这个时候，僧格林沁上了一道密折，建议咸丰皇帝举行“木兰秋狝”，所谓“木兰秋狝”就是秋天到热河北部的木兰围场去打猎，热河就是今天的承德市，这是康熙皇帝确定的制度，乾隆、嘉庆皇帝都遵循不移，以此训练军队，锻炼尚武精神。这个时候正好是到了秋天，是打猎的季节，但木兰秋狝都是和平时代举行。咸丰帝继位以来，国家几乎没有一天不打仗，遍地烽烟，还用到塞外的围场去锻炼尚武精神吗？

显然，僧格林沁的用意是希望咸丰皇帝离开北京避一避风头。肃顺得知僧格林沁的建议之后，立即表示赞成，劝咸丰赶紧离开即将成为战场的北京。咸丰帝动心了，兵法讲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咸丰帝不能不面对这样一个难题，作为一国之君在大敌当前之际，抛弃宗庙社稷和天下的臣民自己先去逃命，天下人会怎么看他呢？也就是说，他关心自己的社会形象问题。这个时候和谈基本破裂，英法联军正向北京逼近，事不宜迟，咸丰决定投石问路。七月二十四日，咸丰帝明发上谕，宣布他即将，亲统六师，直抵通州，以伸天讨而张挞伐——《清史稿》也就是说咸丰帝要御驾亲征，前往通州，和侵略者拼命。耐人寻味的是，咸丰帝还把僧格林沁请求他木兰秋狝的奏折一同下发了，让群臣迅速研究拿出对策。朝堂之上立即掀起了一场大波澜。

首先，群臣否决了咸丰帝御驾亲征的建议，大学士周祖培的言论最有代表性，他认为，御驾亲征太危险，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但话不能这么说，要强调皇帝御驾亲征绝对不可能取胜的原因不是皇帝的天威不够，主要是臣子的无能，总之无论如何不能御驾亲征。咸丰帝强调御驾亲征主要是个姿态，他顺水推舟接受了建议。其次，是否离京避难，木兰秋狝呢？在此，群臣分成了两派，多数大臣坚决反对僧格林沁木兰秋狝的建议，他们认为，北京毕竟是一个军事堡垒，皇帝居住的紫禁城有好几道城墙和护城河做屏障，如果认为还不安全，你跑到野外去能跑得过英法联军的枪子吗？洋人能远渡重洋打到北京，难道就不能打到热河？一旦出了北京，皇帝被英法联军俘虏的可能性反而更大，总之建议皇上千万不要相信僧格林沁的鬼话，哪儿也别去，就在宫里面待着，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但是肃顺集团决意要咸丰皇帝离开北京前往热河避难。其实当时，肃顺这一派是少数派，多数人不赞成咸丰帝出京，但是一方面肃顺大权在握，再一方面，肃顺抓住了这样一个把柄，就是你能保证守住北京吗？如果保不住这个北京，为什么不让皇帝走呢？这次会议的结果，肃顺占了上风。咸丰十年，八月初八日，公历是1860年9月22日，这天恰逢秋分，中午，咸丰帝从圆明园大东门乘船启程，踏上了前往热河避难的征途。这个时候，只有少数大臣得知消息来送行，他们都有一种被抛弃的凄凉之感，跪在岸边痛哭流涕。

根据《清稗类钞》记载，这个渡口名为“安乐渡”，显然这是一个讨吉利的字眼，按照惯例，太监宫女在给皇帝的龙舟解缆的时候，一定要喊“安乐渡”这三个字，一声传一声，悠扬不绝，直到船抵达对岸才停下来。这个时候，岸上的宫女太监依然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安乐渡。咸丰帝的独生子载淳根本不知道国家发生了什么，他才五岁嘛，他也模仿太监宫女的喊声，在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安乐渡”。咸丰帝抱着儿子哭得是，今日无复有是矣。国难当头，哪里还有什么安乐？一船人哭声一片。

1860年的9月，咸丰帝带着羞辱、自私和无可奈何，从圆明园出发，逃往两百多公里之外的热河避暑山庄。咸丰帝的这次出逃，让他成为了清朝入主中原以来，第一个被逐出京城的皇帝。然而，就在咸丰皇帝逃难热河不久，更加令人震惊的劫难发生了。英法联军闯进了皇家园林——圆明园，将富丽壮观的圆明园洗劫一空、付之一炬。为了阻止英法联军进一步施暴，留守北京的恭亲王奕訢被迫签订了一系列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条约。从此，中国开始跌入到半殖民地的深渊，咸丰帝也已经无可推卸地背上了历史的罪名。那么，逃到热河以后，咸丰帝惊恐、烦闷的情绪是否能够平静下来？一连串的打击他又能否顶得住呢？

咸丰帝一行在路上13：51艰难跋涉了八天，抵达热河之后，住进了避暑山庄。自从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嘉庆皇帝病逝于避暑山庄之后，这里成了皇室的伤心地，当时道光皇帝在热河继位后，护送他爸爸嘉庆皇帝的灵柩回京，一生再没来这里。到咸丰十年，大清朝的皇帝已经整整四十年没有光顾避暑山庄了，一切制度都废驰了，狗狗和小老鼠根据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喻大华教授视频资料整理山庄也是一片破败的景象，而且热河是一座小城，根本不可能咸丰帝提供良好的供给。更严重的是避暑山庄原来是给皇帝避暑的一个去处，当初在设计上考虑的是风凉惬意消暑度夏，根本没想到皇帝能到这来过冬，缺乏御寒方面的考虑。咸丰帝和嫔妃们穿着皮袄围着火盆，听着窗外北风怒吼，瑟瑟发抖。

嫔妃皇子叫苦不迭，吵着要回北京，其实咸丰帝他何尝愿意在这穷乡僻壤山高林密的热河苦挨呢？但是，想到化为灰烬的圆明园，想到丧权辱国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这个时候的咸丰这他感觉，他还有脸再回北京吗，还有脸再君临天下吗？对咸丰帝来说，生活上的艰辛还能忍受，最难受的是心灵的煎熬。平心而论，对这些条约感到最痛心疾首最不能接受的不是别人，正是咸丰帝。

圆明园付之一炬，大清的尊严随之灰飞烟灭，祖宗的家业丧失在自己的手里，外国公使进京趾高气扬，千年的天朝上国制度崩溃在自己手中，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有什么面目去见天下的臣民？更何况大敌当前之际，自己抛弃宗庙、社稷、臣民先去逃命，还有资格再君临天下吗？此时的咸丰帝已经到了有家难回，有国难投的地步了。您想，在物资匮乏冰天雪地的热河，咸丰帝成天处在焦灼、忧虑、自责之中，这样一个环境和心态，他能不生病吗？咸丰十一年新年刚过，咸丰帝发病了，咳嗽、有痰，尤其是痰中带血，这是一个危险的征兆，表明他肺部有病。在没有抗生素的当时，万一患上了肺炎、肺结核一类的病，中医基本束手无策就是死路一条，御医嘴上不说，心中有数，开了一些清咽润肺之类的汤药，请皇上安心静养。

从咸丰帝逃离北京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陷于一生最大的绝望之中，对于国事也是心灰意冷。他让弟弟恭亲王奕訢负责与英法联军和谈外交事务，将其他国事也交给了身边倚重的大臣全权处理。虽然他已经身患重病、虽然奕訢一再请求他赶紧回京，但他始终都没有再回到北京，那么咸丰帝为什么坚决不回京城？在热河期间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咸丰在热河处理政务之余，忙于两件事，听戏和纵欲。咸丰对京剧的爱好达到了痴迷的程度，而且造诣比较深。他最愿意在避暑山庄的如意洲听戏，锣鼓喧天，每每深夜方才散去。应该承认，在清朝皇帝当中，咸丰帝是“绯闻”最多的一个，当然这都是野史的记载，但也不可能空穴来风，作为皇帝，他嫔妃成群，据说还从民间找了一些绝色的汉族女子，甚至有年轻的寡妇，为所欲为，放荡不羁。皇后痛心疾首，不知劝了他多少回，但是毫无效果。

国难当头，厄运连连，咸丰帝乐不思蜀，靠戏曲妇人来麻痹自己，所以中国史学界对他有非常多的指责，认为他目光短浅，缺乏对国家的责任感，甚至有学者指斥他忘记了中华民族亘古未有的奇耻大辱，忘记了自己是清朝入主中原之后第一个被逐出京城的皇帝，但我不这样认为。我们学习研究历史，最忌讳的是拿那些表面的历史现象来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我们应该把问题看深看透，清朝皇帝对国家的责任感普遍很强，咸丰帝也不例外，他继位以来，重用汉族大臣，严惩贪污腐败，改革力度超过了嘉庆、道光两代君主。要说他忘记了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奇耻大辱，那更不可能。此时的咸丰帝连做梦都是铁马冰河，现在他对上无颜见列祖列宗，对下无颜见江东父老，在这种情况下，我感觉咸丰帝是豁出去了。

他不打算再回北京了，也不打算再活下去了，几十年来，一直有个无法求证的说法在流传，咸丰帝的死是自杀，您相信吗？据说这个说法起源于前清皇族之口，对此，我本来是要嗤之以鼻的，但据说北京师范大学的启功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这又让我不敢不信。因为启功先生不仅是皇族后人，而且是一位著名的学者。咸丰是怎么自杀的呢？皇族后人光说他是自杀，没有具体的解释。我想咸丰皇帝如果要想自杀，服毒、上吊、投河、自刎均无可能，因为他身边每时每刻都跟着几十人上百人的随从队伍，那么办法只有一个，在身患重病的情况下放纵自己的欲望，透支自己的身体，加速自己的死亡。别以为这叫异想天开，这叫以醇酒妇人自戕，在历史上不乏先例。

清朝学者钱咏在《履园丛话》中说，古英雄不得志，辄以醇酒妇人为结局者，不一其人。就是说很多人不得志就是用这个办法来自杀。史学界公认咸丰死于肺结核，史书记载他体态消瘦，面色苍白，撕心裂肺地咳嗽，痰中带血，这就是肺结核的症状。中国过去把肺结核叫痨病，在1945年链霉素发明之前，这是世界范围内的不治之症，肺结核往往也是一种慢性病，调理得好可以延长寿命。咸丰帝明知道自己有病，他依然放纵声色，不仅如此，他甚至不顾肺结核病人不能饮酒的禁忌，经常喝得大醉，喝醉了酒又哭又闹，靠虐待下人来发泄胸中的苦痛。酒醒后又后悔万分，不断地给人赏赐，来弥补人家。过两天又喝醉，又闹这么一出，您看他心中的压力多大。就此来看，咸丰帝确实是自速其死，通俗点说就是找死，他活够了。

咸丰皇帝的放纵行为不管是出于一贯的习性，还是国事悲怆的压力，作为一国之君，在国家存亡的生死关头，借酒消愁，自我放纵都将注定了他的统治即将寿终正寝。此时此刻，已经预感到来日无多的咸丰皇帝在想些什么？他将如何来思考和安排身后的事情呢？

此时的咸丰帝仅有一子，懿贵妃所生的大阿哥载淳。自己死后，江山必将由载淳来继承，但载淳年纪太小，今年不过六岁，刚刚开始上学读书，一旦登基，十年八年之内不能亲理国政。由谁来辅佐儿子，代行皇权呢？换句话说，咸丰帝该向谁托孤呢？凭血缘关系，凭才略，首屈一指的人物是恭亲王奕訢。但此时，咸丰帝跟恭亲王奕訢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了。

奕訢主持中英、中法谈判，虽然丧权辱国，但毕竟摆平了这件棘手的夷务，也算是给朝廷立了功了。当初反对咸丰帝出逃热河的那些官员，现在全团结在奕訢的周围，势力不容小视。不夸张的说，目前的北京基本上就是奕訢的天下，咸丰帝对奕訢原来就有猜忌，现在更不信任了。您看，在这种情况下，咸丰帝敢向奕訢托孤吗？虽然奕訢的血缘关系最近，是载淳的叔叔，又才略非凡，但在咸丰看来，威胁也最大，如果让奕訢辅佐儿子，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最起码奕訢也是个多尔衮。到时候儿子大权旁落，沦为傀儡，指不定连太后下嫁那样的丑闻都可能重演。奕訢不可靠，能不能向肃顺托孤呢？肃顺是自己的亲信，忠心耿耿，但咸丰这对肃顺也不能说一点戒心都没有。

咸丰知道，肃顺作为一个远支宗室，他不可能篡权夺位，但肃顺这个人飞扬跋扈，权力欲极强，很可能欺负皇帝年幼，大权独揽，成为“鳌拜第二”，这也是咸丰帝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奕訢、肃顺都不可靠，不用说了，惟一的人选就是懿贵妃了。懿贵妃是载淳的生母，按清朝制度，载淳一旦登基，懿贵妃就将升格为太后，儿子年幼，自然听妈妈的，懿贵妃母以子贵，到时候大权独揽，发号施令，顺理成章。咸丰知道懿贵妃那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已的人，她已经表现出了对朝政过分的热衷。咸丰帝又担心清朝出现一个吕后甚至武则天，怎么办？咸丰帝真是左右为难，活着难死了也难，看着天真无邪无忧无愁的儿子，一想到即将承担起这份破败的江山，自己岂止对不起祖宗，连儿子都对不起。咸丰帝喝得大醉，流着眼泪仰天长啸，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不知道皇帝是哭还是在唱。

咸丰帝无法面对严峻的现实，在身体病重的情况下醉生梦死，醇酒妇人，终于在发病的半年之后，就走到了他生命的终点。虽然他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彻底失望，毫无留恋，但对儿子载淳毕竟有着难以割舍的骨肉亲情，在他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谁将会是他托付皇子的最佳和最后的人选呢？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子时三刻，公历是1861年8月21日，深夜11点45分，昏迷了很长时间的咸丰帝突然苏醒了，这个时候殿里一片通明，以肃顺为首的军机大臣、御前大臣聚焦在这里，因为他们已经得到御医的警告，所以他们都在这儿等。咸丰帝苏醒过来，他感觉格外清醒，他表示要安排后事，立太子。咸丰帝踌躇了一会，表示无力书写，让军机大臣代笔，于是军机大臣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奉上谕，皇长子载淳著立为太子，特谕——《清史稿》根据咸丰帝的意思，接着书写第二道托孤的上谕，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奉朱笔，皇长子载淳现立为皇太子，著派载垣、端华、景寿、肃顺、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尽心辅弼，赞襄一切政务，特谕——《清史稿》这两道谕旨写得言简意赅，意思明白无误，确实这是重大关键的文件，越应该简洁，以免以辞害意，造成误解。

但这个谕旨存在一个明显的漏洞，估计后来肃顺等人肠子都能悔青，什么漏洞呢？我卖个关子，等以后我们再说。根据记载，咸丰帝还把六岁的载淳叫到跟前，让儿子给八位顾命大臣作个揖，这个情节令人心酸。您能理解咸丰帝此时的心境吗？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揖实际上是替咸丰皇帝作的，也就是说，我撒手了，永别了，拜托了，您看着办吧。谜底揭晓了，经过几个月的苦思冥想，咸丰帝终于在临终前确立了他身后的权力格局和行政运行体制。咸丰帝是把太子交给肃顺，然后由其他七位大臣替小皇帝处理国政，当然咸丰帝对肃顺也不是没有防范，他还交给即将成为太后的皇后和懿贵妃一人一个图章，给皇后的图章印文是“御赏”，给懿贵妃的图章印文是“同道堂”。

从此以后，肃顺等人拟好了小皇帝的上谕，然后把这个上谕拿到两位太后那里盖章，“御赏”章盖在上面或者叫前面，“同道堂”盖在下面或者叫后面，因为当时书写不是从上往下写吗？然后从右往左念吗？所以上下前后是这么个位置。两位太后盖完章之后，上谕生效，颁发执行。咸丰帝这个安排的用意是这样的，他拿肃顺来压制奕訢，然后用懿贵妃牵制肃顺，那么谁来制衡懿贵妃呢？这由皇后来完成。因为咸丰帝规定，将来下发的上谕，必须两位太后同时盖章才能生效。在做出这一系列的安排之后，咸丰帝说自己感觉饥饿，太监立即端来了冰糖燕窝粥，但咸丰帝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公历是1861年的8月22日凌晨，咸丰帝在避暑山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结束了自己饱经忧患，无力回天，又不甘沉沦的悲怆一生，终年三十一岁。对咸丰皇帝，我们应该怎样评价？他的死意味着什么呢？在历代帝王之中，咸丰帝的命运差不多是最惨的一位，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农民起义太平天国运动让他赶上了，西方列强入侵中国的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让他摊上了，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的没落也让他碰上了，他驾驭的又是一条已经航行了二百年的千疮百孔的破船。他无处回避，责无旁贷又无力回天，为此痛心疾首，抱终身之恨。

可以肯定，假如没有这一系列的打击，他绝对不可能在三十一岁就离开人世。咸丰皇帝死了，但他的故事并没有完结，他留下了太多的难题，深深地困扰着朝野势力。比如，对咸丰皇帝临终确立的那个顾命大臣跟皇太后之间互相牵制的权力运行模式，奕訢的北京集团能接受吗？再者，即使在热河，肃顺跟即将成为太后的懿贵妃和皇后之间能协调一致吗？这些都是关系到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将来的局势会怎样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