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 狄仁杰真相（五）身陷囹圄 百家讲坛, 武则天, 狄仁杰

大隋风云

　　徐敬业叛乱,对于武则天来说,那是足够令她震惊。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想，徐敬业什么人？李勣的孙子？她自觉，她对李勣一家也不薄，可是李勣的孙子怎么就叛乱了呢？那李勣的孙子能够叛乱，那还有多少人想作乱呢？怎么查出这些阴谋作乱者呢？于是她就想起了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呢？

    告密，她建立一套告密制度，鼓励人们举报这些暗藏的所谓谋反者。她设立了一个匦检制度，结果告密成风，在这种氛围下，狄仁杰虽然是武周王朝的宰相，又受到了武则天的赏识，但他也很难独善其身。果然不久之后，他就被一个叫来俊臣的酷吏盯上了。来俊臣诬告狄仁杰谋反，把狄仁杰抓进了监狱。那么，来俊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诬告狄仁杰呢？

    半年前提拔狄仁杰的是武则天，半年后批准逮捕狄仁杰的，还是武则天。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狄仁杰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武则天的心目中，狄仁杰一直都是以能臣的形象出现，那么，武则天为什么还要对狄仁杰下手呢？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陕西师范大学于庚哲教授，做客《百家讲坛》，为您精彩讲述《狄仁杰真相》之《身陷囹圄》。

大隋风云

大隋风云

　　半年前提拔狄仁杰的是武则天，半年后批准逮捕狄仁杰的，还是武则天。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狄仁杰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武则天的心目中，狄仁杰一直都是以能臣的形象出现，那么，武则天为什么还要对狄仁杰下手呢?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陕西师范大学于赓哲教授，做客《百家讲坛》，为您精彩讲述《狄仁杰真相》之《身陷囹圄》。

　　【狄仁杰在洛州刺史的岗位上没有工作多长时间。武则天就把他提升为宰相，但仅仅过了半年时间，狄仁杰就被免掉官职，投进了监狱，半年提拔他的是武则天，半年后批准逮捕他的也是武则天，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狄仁杰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武则天的心目中，狄仁杰一直都是以能臣的形象出现，那么，武则天为什么还要对狄仁杰下手呢?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狄仁杰于天授二年九月份，出任了宰相，这是第一次，结果第二年，他就被免官了，而且投进了监狱，这个事情，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城门失火。狄仁杰下狱的原因在于他受到了酷吏的诬陷，是酷吏政治的受害者，酷吏政治是武则天一手制造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清除异己，作为女性当皇帝，阻力比一般的男性大的多。酷吏政治的开端是从徐敬业叛乱之后开始的饿，徐敬业叛乱,对于武则天来说,那是足够令她震惊。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想，徐敬业什么人？李勣的孙子？她自觉，她对李勣一家也不薄，可是李勣的孙子怎么就叛乱了呢?那李勣的孙子能够叛乱，那还有多少人想作乱呢?怎么查出这些阴谋作乱者呢?于是她就想起了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呢?告密，她建立一套告密制度，鼓励人们举报这些暗藏的所谓谋反者。她设立了一个匦检制度。
　　
　　就和有些单位的意见箱差不多，用铜做的很大，四四方方的，四面开了小口子，是专门头检举信用的，专门设立一个官员，每天检查这些信件，比较搞笑的是，做匦的人叫鱼保宗，第一批检举信里，其中一封就是告他的，当时徐敬业叛乱的时候，他给徐敬业做过兵器，杀了很多官军，自己做的匦把自己杀了，作茧自缚。
　　
　　凡是被举报，不论青红皂白一律下狱，甚至处死，武则天鼓励告密，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中国传统是这样的，不鼓励家奴告主人，也不鼓励下级告上级，但是到他这规矩全变了，只要有人说我要去告密，地方官就得好吃好喝招待好，还要通过官方驿站系统，送到洛阳，在路上禁止打听告密内容，告密成功的当场就奖赏，如果是诬告也不治你的罪，这样告密的人多了，就要有人来处理，就是酷吏。
　　
　　这些就是酷吏，这些有一个特点就基本出身市井无赖，性格残忍，武则天需要这些人为自己清除异己，这些人把朝廷搞的乌烟瘴气，整个朝廷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每个人就觉得朝不保夕，每个大臣去上朝的时候，都要和家人举行诀别仪式，今天出去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当官当得这么辛苦，别当了还不行，现在不当了就是对武则天不满，那更是死罪。在这种气氛下，狄仁杰可以说很难独善其身，果然他被最狠毒的来俊臣盯上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这种告密成风氛围下，狄仁杰虽然是武周王朝的宰相，又受到了武则天的赏识，但他也很难独善其身。果然不久之后，他就被一个叫来俊臣的酷吏盯上了。来俊臣诬告狄仁杰谋反，把狄仁杰抓进了监狱。那么，来俊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诬告狄仁杰呢？】
　　
　　第二个阶段：殃及池鱼。来俊臣是长安人，他的父亲名叫来操，这个人不务正业是个职业赌徒，有一次赢了钱，对方没钱还账，最后把自己的老婆送给了他，过了家门后，没过多久就生下了来俊臣，我们有50%的把握说他的父亲当了便宜爸爸，这样家庭培养的孩子，心里多少有点扭曲，来俊臣这方面是极致，性格非常残酷，他就是变态，专门以折磨人取乐，他就是靠诬告起家的。当年他在和州犯事被抓，要治他的罪。
　　
　　他听说武则天这阵鼓励告密，于是他就胡诌了一通，说也要告密。和州刺史东平王李续，听完他告密的内容后，说他是胡说八道，于是就把他打了一顿，没过多久李续，因为别的事武则天把李续诛杀了，这时候来俊臣来劲了，跑到武则天面前说，臣当年要来告密，告的是越王李贞，结果被李续一顿棍子打回去了，意思如果告密成功的话，就没有越王李贞叛乱了。
　　
　　这纯粹是马后炮，但是武则天相信，所以武则天就拜他为侍御史，狄仁杰也做过侍御史，同样是侍御史，两个做人的差距太大了。来俊臣前后满门抄斩过上千家，被害者加起来起码万人以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武则天搞告密制度，起码有点影子，来俊臣直接就是诬告，而且是系统工程，他在全国各地遍布爪牙，事先约定，一旦要告某个人，就全国四起，大家一起告，这很厉害。武则天一看这么多人，告同一个人同一件事，而且内容能够想成证据链条，那就铁证如山了，所以他这样陷害了很多人。
　　
　　这家伙还恬不知耻，写了本《告密罗织经》，发明了许多残酷的刑罚，其所作大枷，凡有十号：一日定百脉，二日喘不得，三日突地吼，四曰著即承，五日失魂胆，六日实同反，七日【反是实】，八日死猪愁，九日求即死，十日求破家。还有其他的比如说，用醋灌鼻子，用火烤等，由于他手段残酷，别人审不下的案子，他都能审下来，武则天就欣赏这点，就在洛阳的丽景门里头，设立了推事院专门审理犯人，所以进去的人没有人能回来的，所以这里有人叫例竟门，意思是进去就完蛋了。
　　
　　他为何要诬陷狄仁杰呢？和狄仁杰一块被捕的还有魏元忠，李嗣真加起来七个人，狄仁杰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他们的只有目标是魏元忠、李嗣真等人，为了构成一个谋反集团的规模，把狄仁杰牵连进来了，魏元忠是得罪了酷吏当中的郭弘霸，郭弘霸也酷吏当中闪亮的一颗星，残忍之余，特别会迎风拍马，徐敬业叛乱的时候，他去武则天面前大骂徐敬业，说：“臣愿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绝其髓。”，这句话里有四个其，加上他在御史台供职，所以人送外号“四其御史”，这个还想巴结魏元忠，一次，魏元忠得病在家休养，郭弘霸来看他，主动去尝魏元忠的大便，魏元忠见状大惊，想阻拦没拦住，就听郭弘霸说粪便要是发甜，你的病不得好，要是发苦你的病就快好了，魏元忠很正直，觉得这事很恶心，就把这件事散布在朝堂上了，大家极度鄙视郭弘霸，就这样子把郭弘霸得罪了。
　　
　　李嗣真主要得罪了来俊臣，李嗣真官拜御史中丞，看不惯来俊臣的所作所为，所以来俊臣就来了个拿手好戏，发动全国各地告魏元忠、李嗣真等人谋反，光两个人也够不成谋反集团，就牵扯其他人进来，就搞成了七人集团，狄仁杰也包括其中。狄仁杰被人家盯上也不奇怪，谁让你一身正气呢，在史料当中没有记载狄仁杰和酷吏发生冲突的证据。
　　
　　狄仁杰很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人盯上的，根本原因是你没有去，给大周王朝唱赞歌，狄仁杰在武则天称帝的时候，没有反对也没有迎合，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看的惯酷吏的作为，所以被酷吏盯上也不奇怪，那么来俊臣把他们抓进监狱，给他们讲政策，就是来俊臣也图省事，主要来到这里，要是承认谋反的话，就有可能减免死刑，狄仁杰在万般无奈之下说：“大周革命，万物唯新，唐朝旧臣，甘从诛戳，反是实。”这句无奈的话充分体现了狄仁杰的心态。
　　
　　狄仁杰做事很有原则，可是他很灵活，一点也不教条，在这种情况之下，面对一线生机，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握住的，所以他很快认罪了，狄仁杰这么快的服软，酷吏们觉得喜出望外，来俊臣的手下，判官王德寿觉得有机可乘，他也想办几件案子，捞个高官厚禄，他认为狄仁杰是个突破口，就对狄仁杰说，你认罪了。有可能减免死刑，我也想得个一官半职的，你能不能帮帮我，你帮我把杨执柔告发如何？杨执柔是另一名宰相。
　　
　　狄仁杰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动声色，他问怎么个告法呢？王德寿说杨执柔不是你的部下吗？你就说你谋反的时候他和你是同谋，狄仁杰听了之后是心如刀绞，我无辜下狱，已经够委屈了，而这帮酷吏如此看低我的人格，狄仁杰可以自泼污水，但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牺牲别人，所以狄仁杰站起来高呼一声：“皇天后土，遣仁杰行此事。”，说完一头撞到柱子上，人没有死，但是血流满面。王德寿等人吓住了，没想狄仁杰的性格如此刚烈，从此在这个问题上再也不敢为难狄仁杰了，甚至对狄仁杰还有一丝敬畏，这也就为狄仁杰后来逃出升天创造条件。
　　
　　【狄仁杰等人被酷吏来俊臣等人诬告，逮捕入狱，关进了丽景门推事院中，在当时，武则天高压政治的背景下，不关是谁只要落到酷吏来俊臣手中，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但狄仁杰等人后来又是如何逃出升天的呢？】
　　
　　第三阶段：一线生机。狄仁杰等人的案子，告一段落，可是来俊臣并没有履行诺言，把狄仁杰等七人继续关押在牢房里，待来日行刑，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忙着去诬陷别人，对狄仁杰等人的警惕就放松了，狄仁杰趁着这个机会从小吏那里，要来笔和砚台，悄悄撕下自己的被子的布条，写了给武则天诉状，狄仁杰知道，武则天所谓的高压政策，自己入狱就失去了武则天接触的机会，武则天所听到的看到的，全都是酷吏们一面之词。有必要让女皇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把布条卷成小团，塞进自己的棉衣里。然后找来王德寿说，我能不能把棉衣交给我的家人，让家人把丝絮取出来，天太热了。王德寿一点没在意，就把棉衣交给了探监的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回到家里一拆开就发现了这个诉状。
　　
　　狄光远就拿着这个诉状找武则天，武则天正面临着，狄仁杰下狱所带来的舆论风暴，狄仁杰的下狱引来群臣的愤怒，大家被酷吏制度，和告密制度压抑很久了，以前大家都不敢说话，但是现在爆发了，原因在于狄仁杰等七人深孚众望，这些人都以正直而著称，魏元忠不但正直，而且是平定徐敬业叛乱时候的监军，他有很大的功劳。当时为先打徐敬业的主力还是偏师发生了争执，魏元忠力排众议说一点要先打弱旅，容易取胜，可以建立中央军的信心，结果按他的建议去打，收效良好。后来在总决战当中，又是魏元忠提议用火攻的方式进攻，这一仗将徐敬业彻底击败。
　　
　　这样的人能是反贼，所以群臣一下子群情激昂，但是也有些人不敢为狄仁杰等人说话。比方说武则天派去复查狄仁杰案件的几个大臣，怕牵连到自己，不敢说狄仁杰等人的冤情，都按照来俊臣的口径回复武则天，其中只有一个大臣叫李峤，忍无可忍说，孔子说过见义不为无勇也，所以站出来，向武则天痛陈狄仁杰他们是冤枉的，可是武则天不听，把李峤贬官了，李峤这个案件这样处理，说明了武则天对狄仁杰的案件，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武则天在称帝前后是有显著变化的。在称帝之前和刚称帝这个阶段，她的性格是敏感而好杀，她看待臣下是黑白哲学，在她的眼睛里只有两种人，要么是为我所用的人，不为我所用的就是敌人。
　　
　　【狄仁杰等人被来俊臣诬告，以谋反罪下狱，为了寻求生机，狄仁杰违心的承认了，谋反属实，根据武则天的性格，既然承认谋反那就是不为我所用的人，那就是敌人，而武则天对待敌人，那是要打开杀戒的，所以说狄仁杰的命运可以说是危在旦夕，那么他们最终又是如何脱险的呢？】
　　
　　但是朝中的舆论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很多人冒着危险仗义直言，谏疏象雪片一般飞上了武则天的案头，综合起来可以分为下面的主要三点。
　　
　　第一点：明君不为。酷吏政治不应该是明君搞的事情，有史以来，历史的明君无不以刑法宽松而著称。
　　
　　第二点：上下离心。这个多的所谓谋反案件，基本上都是查无实证，受冤枉的人非常多，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遭到残杀，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现在搞的是人心惶惶，上下离心。不排除是有野心家，想用这种方式剪除你的羽翼，进而谋求国家社稷。
　　
　　第三点：威权下移。酷吏政治严重破坏国家法制，法律和司法程序，形同虚设，原本生杀予夺的大权，应该在您的手里，但是现在落在了酷吏的手里，这是您的威权下移了，这是对您的皇权的冒犯。
　　
　　一开始武则天对这些谏言，表现的无动于衷，狄仁杰他们还是处在生死的边缘，因为他已经失去跟武则天正面接触的机会，武则天看到是很多人同时告发，狄仁杰他们谋反，拿到的是狄仁杰他们认罪的供状，这是铁证如山啊。
　　
　　就在这个时候，狄光远来了，武则天看了狄仁杰写的布头诉状，武则天有点惊讶，狄仁杰不是承认谋反了吗？怎么又突然喊冤啊？来俊臣在旁边回答，他们不谋反怎么能承认呢？我们对他们很好啊，武则天还有点不放心，就派了个大臣周綝，你到监狱看看狄仁杰他们现在的状况，来俊臣赶紧让人回去布置，他让狱卒给狄仁杰他们换上了。平常穿的干净的好衣服，然后七个人在牢房的西墙根排除一列，然后让周綝进来。
　　
　　周綝是个草包，胆小鬼，生怕来俊臣来咬他，进来之后，竟然脸朝着东边，而且唯唯诺诺，来俊臣一看就乐了，这人真怂包，于是他明目张胆的，以狄仁杰他们几个人的名义，做了几份谢死表。把谢死表交给周綝回复武则天，女皇拿着一看，巡视也巡视过了，谢死表也拿到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于是狄仁杰他们好不容易，送出的一纸诉状，所带来的一线生机眼见就要被掐灭了，那么此时一个关键的人物出现了，这个人物的出现，将给狄仁杰他们带来直接的影响，这个人很特殊，他的年龄非常小，还不到10岁，他是前任宰相乐思晦的儿子，而乐思晦是在狄仁杰等人下狱之前，被来俊臣得人诬陷处死的，满门抄斩，但是这个孩子由于年龄小，免予死刑，被发到司农寺去了，当时唐朝的法律是这样的，犯罪官员的家属往往要作为官奴婢，女的被送到掖庭宫，男的就被送到司农寺去当苦力，这个孩子就这么活下来的，而这个孩子要求觐见武则天，武则天竟然也答应了，一个皇帝在大殿上接见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这是超常规的事情，估计是反对来俊臣等酷吏的大臣运作的结果，他们要让武则天直接去听听酷吏政治受害者的声音，于是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面前，一场绝地拯救正在展开，乐思晦的儿子能否扭转局面呢？下次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