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 汉武帝的三张面孔（十九）史公受刑 的, 时代, 百家讲坛, 汉武帝, 司马光

帝王脸谱

　　司马迁他跟汉武帝的时代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关系，我们可以把它概括为司马迁他既是这个时代的观察者，也是这个时代的记录者，同时呢，他又是参与者，甚至是受害者。

    那么司马迁怎么会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呢？我们先来看为什么可以把司马迁定义为这个时代的受害者，他是通过怎样的一个特殊的历史事件体现出来的？

　　公元前99年，李广的孙子李陵在抗击匈奴的过程中被迫投降匈奴，消息传回长安，汉武帝震怒，身为太史令的司马迁为李陵辩解，惹怒汉武帝获刑，最终司马迁接受宫刑。

    对于司马迁的遭遇，班固和司马光都有评价，他们虽然对司马迁的史学成就非常认可，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他们也委婉地指出，司马迁自己在处理李陵事件的方法上，还是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司马迁缺乏自我保护的智慧；

    那么司马迁究竟是怎样为李陵辩解的呢？我们今天又该如何看待李陵事件和司马迁的遭遇呢？

　　复旦大学 姜鹏老师，为您精彩讲述系列节目《汉武帝的三张面孔》第十九集史公受刑。

帝王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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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迁他跟汉武帝的时代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关系，我们可以把它概括为司马迁他既是这个时代的观察者，也是这个时代的记录者，同时呢，他又是参与者，甚至是受害者。

    那么司马迁怎么会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呢？我们先来看为什么可以把司马迁定义为这个时代的受害者，他是通过怎样的一个特殊的历史事件体现出来的？

　　公元前99年，李广的孙子李陵在抗击匈奴的过程中被迫投降匈奴，消息传回长安，汉武帝震怒，身为太史令的司马迁为李陵辩解，惹怒汉武帝获刑，最终司马迁接受宫刑。

    对于司马迁的遭遇，班固和司马光都有评价，他们虽然对司马迁的史学成就非常认可，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他们也委婉地指出，司马迁自己在处理李陵事件的方法上，还是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司马迁缺乏自我保护的智慧；

    那么司马迁究竟是怎样为李陵辩解的呢？我们今天又该如何看待李陵事件和司马迁的遭遇呢？

　　复旦大学 姜鹏老师，为您精彩讲述系列节目《汉武帝的三张面孔》第十九集史公受刑。

    我们讲过司马迁与汉武帝时代有特殊关系，他是观察者记录者，也是参与者和受害者。他是受害者，李广是飞将军，司马迁写得精彩。司马迁与汉武帝的矛盾也是从这家开始的。李陵是李广的孙子，表现不平凡，在一次与匈奴作战中，给司马迁带来了不测之祸，在前99年，汉武帝派李广利出击匈奴。同时，还让李陵率五千步兵为偏军，这一仗中，李陵投降匈奴了。他本来作战勇猛，曾做过艰苦的抵抗，不过只有五千步兵，碰上了对方八万骑兵，结果可想而知。

    李陵战斗了八天，且战且退。李广善于射箭，李陵也是这样。仗打到这时，箭基本射光了，没有援军，境况困难。但是，杀了敌人一万多，最后，匈奴残余一边攻击一边招降，李陵于是投降了。事情经过大概这样。这事发生在前99年。许多大臣都批评李陵，只有司马迁愿意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这是负责观察天文星相的官，基本上不间民事方面的工作。

    汉武帝一看所有指责李陵，就间司马迁，司马迁本来不打算发言，与李陵也没深交，现在间到了，就讲两句，为李陵辩护，三条：虽然没深交，但是我觉得他是国士，难得的贤才，仁孝，诚信，善待部下，有以身殉国的家情；二是率五千步兵，面对八万敌军，打到这种程度，长了我方军威；三是我不相信他贪生怕死，是不是有隐衷?环境可能太恶劣了。所以，是不是先打算先潜伏起来。

    别忘了打匈奴主力是李广利，率三万骑兵才是主力。他的战绩呢?他没碰上匈奴主力，虽然先前取得一点胜利，后来损失了百分之六七十。李广利尚且这样损失，李陵与匈奴打得还是更英勇。正因为如此，当时成为当时的话柄，司马迁的话触怒了汉武帝，是不是在委婉指责李广利?汉武帝误会了。于是打入大牢，处以宫刑，这种刑罚，不仅是残酷，也是人格上的侮辱。

    司马迁在这过程中受的打击非常大，必然牵扯出间题，司马迁有这样的恩怨，会不会影响到对汉武帝的评价?再伟大的历史学家也是有感情的。李陵的事件肯定会影响。不要简单地认为是这事，就影响到对汉武帝的抹黑。学术界的争论，司马迁写到什么时候为止，今天看到的，不是所有的都是司马迁自己写的，有的是后来添上的。至少有两种意见与李陵事件有关。

    一种认为是写到天汉年间，李陵事件后处以宫刑的时间。班固的《汉书》里就是这种意见。还有一种认为之后的事也写了，最后一件事是征和三年，前90年李广利投降匈奴，以此作为收尾，现在李陵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不争论，而李广利投降是真的，抒发自己的愤懑与讽刺汉武帝，王国维就是这样看的。两种意见都认为李陵事件对司马迁影响极大。这对司马迁评价汉武帝到底有什么影响?看看三本书在描写这事的过程中有什么不同。

    《史记》写得简单，李陵表现怎么投降，不过二三百字，至于自己受牵连，也只在《太史公自序》里写写。他对此是隐讳的。但是，这段还是能读出一些内容。像战争的部署，“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三万骑击匈奴，右贤王于祁连天山，而使陵将其射士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可千余里，欲以分匈奴兵，毋令专走贰师也。陵既至期还，而单于以兵八万围击陵军。”让李陵分担战场压力，只给五千步兵，这种记载里读出，汉武帝不安好心，是把李陵当作炮灰。对李陵事件结果的描写是“汉闻，族陵母妻子”，把李陵的母亲妻子孩子全杀了。这里可以看到汉武帝轻率与粗暴。起因与结尾看得出李陵是被汉武帝害死了。像李广一样，在权贵泊害下走向凄凉。

    《汉书》记载是非常复杂的。李陵提着五千步兵去上战场，有复杂的经过。因为汉武帝开始没让李陵上战场。是分派了任命，是押运辎重，李陵不干，拒绝了，然后跟汉武帝说，“分单于兵，毋令专向贰将军。”汉武帝说没有多余骑兵给你，李陵说只要五千步兵，照样可以。一比，这里不是汉武帝自己派的，是李陵不愿意接受后，另外申请的任务。这是上战场的原因不同。对李陵的请求，“上壮而许之”，觉得他有胆量，于是汉武帝让他去了。“因诏强弩都尉路博德，将兵半道迎陵军。”这点更重要，汉武帝对战场的布局不同了。三是杀李陵全家的目的不同。

    汉书的记载，李陵娶了匈奴单于的女儿后，汉武帝还想着接李陵回来，间题出在汉武帝派去的使者身上，回来说，不仅做了女婿，而且在专门训练军队来对付我们，于是杀了李陵全家。然后解释说是打听消息的人错了，那人是李绪。汉武帝的行动依据是这个。这说明汉武帝处理的方式就不是那么轻率。汉武帝的角度可以理解，背叛国家帮助敌军训练，处罚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汉书》挺维护汉武帝的形象，是不是这样呢?班固也花重墨表现了李陵的重要表现，也记下了李陵投降的无奈。比如手下士兵受伤严重，下令，“三创者载辇，两创者将车，一创者持兵战。”这样的细节让我们看到当时战争的残酷，也看得出李陵军队的勇敢。这种表现本让单于打算放弃了。

    单于就在想，李陵这样有恃无恐，是不是在诱敌?想了想，单于本打算放弃，这时，李陵部下出叛徒了，跟单于说，李陵根本就是孤军作战，粮与箭快光了，去打就是了。单于才放手攻击。另外也派人招降。毕竟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最后李陵决定投降了。他是觉得自己投降可以减缓对方进攻的攻势，赢得时间去报告朝廷。关于战场上的这些细节，也是《史记》中没有的。

    看《资治通鉴》，主要采用的是《汉书》的内容。《汉书》中把司马迁的发言详细地记下来了。班固用的是“盛言”，可以理解为司马迁讲话时雄辩，而且辞藻华丽，用这个词，可以看到，司马迁在处理这事上有不得体的地方。当时朝廷上下，气氛凝重，作为太史令，平时不从事行政与军事，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论，而且与他人不同，未必是得体的做法。

    班固对他的评价分两部分：一是说他是写历史的好手，二是说“以迁之博物洽闻，而不能以知自全。”缺乏自我保护的能力。《资治通鉴》惜墨如金，对这段辩护，却几乎一字不漏地写下来了，也讲是“盛言”，说明后代两位伟大史学家都敬佩司马迁的才能，同情其遭遇，但是，也非常委婉地指出，司马迁在处理这事上的考虑不周。


    因为是当事人，司马迁自己隐讳，影响到了《史记》的写作。能不能评论不公正不公平?那太小看司马迁了。王允说这是谤书，依据就是通过写《史记》来报复汉武帝。要知道写作早就开始了。写作时，父亲司马谈留下的遗命，可以看得出目的不在报复。除了李陵事件，对整个时代的把握相当准确。像内强皇权，都是准确的。再比如，牵涉汉武帝个人的性格等，都成为我们今天了解汉武帝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