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 千秋是非话寇准（十三）王同年的度量 的, 运动, 百家讲坛, 千秋, 国家

寇老西儿

在王钦若的建议和策划下，终于有了天书，但对真宗皇帝而言，仅仅是有了“天书”还不够，去泰山封禅才是目的。那么，真宗的封禅大典究竟搞得怎么样？它给大宋带来的后续影响又有哪些呢？通过“天书”崇拜运动，真宗皇帝既彰显了帝国的雄风，其个人意愿也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但狂热的“天书”崇拜运动却消耗了大量的国家财富，一时间大宋国库空虚、贪腐盛行，大宋朝廷面临危局。那么，在这个危机时刻，宰相王旦终于坐不住了，“天书”崇拜运动因为有真宗皇帝的支持，愈演愈烈近乎失控，国库空虚，腐败滋生，一场巨大的危机已经出现。危急时刻，如何扶保国家渡过难关、走出困境呢？

     王旦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难题，真正有能力有胆识的只有寇准。

     然而，真宗不喜欢寇准，众人皆知，怎么才能让寇准回到中央来呢？

     终于，王旦等来了一个机会，那么，这是一个怎样的机会？寇准能够重返中央力保大宋走出危局吗？

     北京大学赵冬梅副教授和您一起走进大宋初期的那段曲折多变的历史当中，为您讲述系列节目《千秋是非话寇准》之《王同年的度量》。

寇老西儿

寇老西儿

真宗为洗屈辱，决定进行封禅大典，来证明太平。他贿赂了王旦，取得了支持，封禅就开始了。仿造祥瑞，是与河出图洛出书相似的高级祥瑞。景德五年正月初三，真宗把王旦等大臣召来，分享天大秘密。去年11月17日，我半夜醒来，发现殿里亮如白昼，这里本有黑帘，怎么会半夜这么亮呢?忽然出现神仙，跟我说，你到正殿上请道士来做法会，一个月后会降天书，临走前还特地瞩咐，不可泄露。

    我开始斋戒，满一个月了，  可是天书怎么不降呢?突然今天早上接到报告，有人看见一幅黄绸子。这是宋官方的版本。我觉得这个谎不圆，都知道这是谎，王旦也得配合演。他们走到左承天门下，不着急取下，得先焚香拜祭，完毕由宦官上去，取下来，两人捧着它下到地面。落地后，王旦赶紧双手捧过，呈给真宗，小心地接过，恭敬地放到御辇上，才算请到了。

    真宗亲自步行，带着众人，后边抬着天书，皇帝与宰相，充当礼仪，去道场。天书是什么样呢?据记载，是两丈多长的黄绸，书卷外有金色丝线缠着，里边是黄字三幅，“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意思是传到赵恒那儿，只要守得正，就可以传七百代。

    这个梦，从秦始皇开始就做，只是没做成过。告假水平一般。天书，祥瑞都有了，封禅不成间题了。三天后，初六，真宗宣布改元祥符元年。

    封禅大典怎么展开的呢?对后世影响有哪些?

      二月初一，开封举行盛大狂欢，诣阙请封禅，来请求举行封禅，首先是1287泰山父老，进士846人，后来最大一次，是文武官员将校蛮夷，长寿老人，僧道一共24875人一起来请。真宗还要假装推让一番。最后真宗答应十月初开始，初四启程。真宗走的路是先北上到澶卅l，再东拐到山东。前半段是当年亲征的路，是被寇准逼着去的。现在不同了，去宣告天下太平，心中美呀。十月二十四日，在泰山顶上，举行拜天大典，山下宰相们款待各种小神仙。现场泰山上下一片欢腾。真宗听到的都是万岁的声音。完成后，真宗顺便去了曲阜祭孔。整个过程顺利，没雨没雪，看来老天是接受的。这场大戏从制造祥瑞到结束，折腾了一年了。

    王旦想真宗想结束了吧？可是，真宗告假上了瘾，竟然又梦见神仙了。这次来送祖宗来了，告诉他赵家祖先是道教级别高的神仙，上了尊号圣祖，后来知道叫赵玄朗，就是为避讳，杨六郎都改名了。祥符四年，去拜了老子等。修庙更是一发不可收。造一座规模极大的王清昭应宫，开工到完成用了六年半时间，最终有2610间，规模极大。“远而望之，但见碧瓦凌空，”质量极高，房子造好了，只要有一点不如意，就拆了重来。这就是景德三年，寇准罢相后的政局，内部开始变质了。这时寇准在哪里呢?

     从景德三年，寇准下到地方，悠游了六七年，这时是大名知府，这是当年科举之地。大名府是契丹使节的必经之地，重要的就是接待契丹使节。一个使节曾间寇准，宰相不在开封，怎么来了大名府呢?寇准说，我为大宋守大门，听来家放也无奈。他的能力也大，在小地方做官，屈了才，也为国家浪费了才。真宗却并不想让他回来。真宗忙得不亦乐乎。他身边有小忠，把这些流动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潮。真宗让他去地方养吧，不需要你。可是，有一天，这名字在真宗耳边响起。王旦病重，多天不能上朝，情况糟了。王旦在家养病，看去没精神，太医都觉得不行了。真宗叫人把他抬到宫中，真宗间他，万一您不行了，我要把天下托付给谁呢?王旦说，您自己定吧。真宗说人，让他判断，先说张咏，不说。又说马亮，不说话。

    真宗没办法，说说意见吧。王旦站起来，举举笏板，说，以臣之愚，莫如寇准。王旦知道真宗不喜欢他，但是反应还是出乎意料。“阮然有间”，惊讶与惆怅一会。终于开口说，这人性格太刚愎，想想其他人选吧。但是，真宗没想到，王旦说，我身体不好，实在不能侍候陛下了。只好让他走了。真宗又回到失意中。当年亲征路上，把自己当小孩，应该惆怅。让他惊讶的是，王旦竟然如此推荐寇准。这二人是同年，是太平兴国五年进士，来自同一地，本来应该很近，可是二人似乎没太多交集，为什么呢?

      同年关系是松散的关系，与大学同学不一样，同一年偶然在一年内通过科举进入官场。有些此前认识，像寇准与张咏，有些却不认识。庆功宴上即使见面，也马上各奔东西。关系可以很近，甚至也可以成为政敌。因为松散，也有第二点，可以由着性子相处。像血缘关系，无从选择。所以对待这样紧密关系，我们无从选择，得处理好。同年关系却不是这样，弹性大，就可以随意地对待，瞧不起，就不理他。反正难见面。年轻时，更是任性。寇准与王旦考中时，一个十九，一个二十四。

    二人家庭不同，一个有根基一人没。王旦父亲是小高干，上层人脉广。个性上差别也大，寇准阳光，王旦相对沉默，喜深思。在寇准看来或许是世故，不喜欢。还有寇准这人从来不是同年意识强的人，他是太宗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正是因为他与各种势力无瓜葛。在他看来，道理比同年大。

    王旦这边，具有宋政坛上最为推崇的低调与包容。努力做事，小心为人，尽量突出皇帝的权威。对内部要原谅要维护统治集团的稳定。走到极点就是藏污纳垢。这恰恰是寇准反对的。二人怎么可能混得亲密呢?因此，考中后，10年间，两人间基本没太多交集。为什么到这时，王旦病弱时竟然极力推荐呢?这事之后，王旦活了四年，当时病弱之状态是装的，要推荐寇准是为什么昵?


      真宗困惑，他还在梦里。不明白宋有了多大的间题，也不理解王旦的为人。当时主事者王旦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表面真宗信任他，封禅后，权力直接下放到手中。但是，这里有禁区的，有件事不能提，关于封禅不能提，当年玉清昭应宫不能提。真宗觉得修这个宫不是为自己想的，是崇奉上天，有充足的理由。要祈祷上天给自己一个儿子，应该没错BE?王旦知道这是丁谓教的，在王旦眼里，这是坏透的人。这些神圣崇拜运动，都花钱，真宗有时还要犹豫一下，丁谓总要告诉他，我们有的是钱，尽管花吧。

    丁谓这些人蛊惑真宗花，自己赚足了黑心钱，地方官也争着报告祥瑞，以万计的祥瑞出现，风气极坏，整个国家像狂了疯了，天天在过狂欢节，两代积下的国库空了，真宗却还在梦中。可是王旦唤不醒他，于是，他就只能想寇准回来。能意识到并顶着压力，这不是任何人做得出来的。王旦是有宰相的肚量的。他的度量是大。

    大忠如寇准，皇帝不喜欢；小忠像王钦若，只要皇帝喜欢，欺上瞒下，什么都干，这是两个极端。而王旦是介乎其中的中庸之臣，维护国家利益会得罪皇帝时，他就犹豫了。他不是大忠，却也不是小忠，当他看到皇帝走向昏庸，国家政治走向腐败时，他的内心是痛的，他要推寇准回来，希望有那种力挽狂澜的劲来改变这一切。真宗会接受吗?寇准有这个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