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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窝边草 下

    把稿子忙完,已经到了深夜,王思宇忙关了灯,到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看了看表,只差十分钟就到了约定时间,他忙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向卧室方向走去,站在门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倾听,内心惴惴不安,生怕柳媚儿睡过了时间,耽误了自己的好事。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没过多久,卧室里就传来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见屋里亮了灯,王思宇赶忙回到沙发上躺好,两分钟后,白燕妮推开房门,拿手捂住前胸,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道:“王县长,有电话来了哟,我没敢接。”

    王思宇忙道:“知道了,嫂子,你先去睡吧,我这就来。”

    白燕妮‘喔’了一声,就转身挪到床上,吧嗒一声躺了下去,拉上被子,睡眼朦胧间,见王思宇只穿了件三角裤头走进来,她吓了一跳,眼热心跳间,忙把俏脸扭到一边,双手抱着枕头,眯着眼睛装睡。

    王思宇轻轻关上房门,望着床上躺着的美艳少*妇,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他无声地笑了笑,就低声道:“嫂子,你只管睡,我要和女朋友多聊会。”

    白燕妮‘嗯’了一声,把身子向旁边侧了侧,让出位置,王思宇坐在床头,摸起床头柜上的话机,就和柳媚儿轻声聊了起来,过了十几分钟,他抱着话机试探着躺了下去,见身后全无反应,不禁心中大乐,又拉起被子,盖住半边身子,向后悄悄伸出手去,在白燕妮的大腿根处轻轻摸了一把,只觉掌下一片温软滑腻,在那瞬间,王思宇分明感受到,白燕妮的身子忽地哆嗦了一下。

    怕惊了她,在试探之后,王思宇赶忙收回手来,摸着话机,若无其事地说:“媚儿,哥再给你讲个苏小妹的故事好不好?”

    柳媚儿柔声道:“好啊,只要你能睡着,讲什么都好。”

    王思宇侧过身子,望着身前美艳如花的俏脸,慢悠悠地道:“苏小妹有一天和嫂子在船上游玩,正在兴头上时,湖面上忽然风浪大作,波涛汹涌,小船颠簸不已,一个浪头突然打来,两个妇人的衣裙都湿透了,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嫂子突然来了灵感,就出了个对联,取笑妹妹,说‘浪起来,妹妹下面尽湿润。’”

    说到这里时,王思宇故意顿了顿,拿眼望着白燕妮,却见她蹙着眉头低哼一声,俏脸微红,唇边微微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似羞似怒,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正瞧得入神时,却听柳媚儿娇嗔地笑道:“哥,你说什么呢,真讨厌!”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继续道:“不是哥讨厌,是嫂子讨厌,苏小妹被她戏弄以后,很不甘心,总想着要报复回来,可她苦思冥想,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下联,两个小时之后,太阳落山了,天气变得异常寒冷,苏小妹望了嫂子一眼,忽然来了灵感,就对出了下联,‘日下去,嫂嫂浑身直哆嗦。’”

    话音刚落,就听‘扑哧’一声,白燕妮忍俊不禁,竟然咬着手指笑出声来。

    王思宇登时心花怒放,再次向后伸手,这次非但摸了个空,反被白燕妮扭住一根尾指,她已经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思宇,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王思宇受制于人,忙停下动作,不敢造次。

    这时,柳媚儿刚刚停住笑声,却蹙着眉头,疑神疑鬼地道:“哥,你旁边有女人吗?怎么刚才听到有女人的笑声?”

    王思宇忙掩饰道:“媚儿,你听错了,哥的床上怎么会有女人,刚才是猫在叫,哥在西山养了一只淘气的小猫,早晨喜欢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晚上就懒在被窝里叫春。”

    白燕妮被他调侃,又羞又怒,纤白细腻的手指轻轻发力,王思宇佯装负痛,嘴里发出‘哎呦’一声。

    柳媚儿担心地道:“哥,你怎么了?”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刚才赶猫的时候被它抓了下,媚儿,你先睡吧,哥也困了。”

    柳媚儿‘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就挂断了电话,钻进被窝里,伸手关了台灯,闭了眼睛咯咯地笑。

    王思宇把电话放好,就转过身子,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气势汹汹地道:“嫂子,你不好好睡觉,偷听人家聊天做什么?”

    白燕妮红着脸,一脸娇羞地道:“你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大,我怎么睡得着哟。”

    王思宇一脸坏笑地望着她,盯着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低声道:“既然睡不着,我再给你讲几个苏小妹的故事怎么样?”

    白燕妮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红着脸摇头道:“电话打完了,你赶快回去,别来招惹我,人家都快困死了哟。”

    王思宇笑着说:“嫂子,在菜窖里睡了那么久,怎么还犯困?”

    白燕妮啐了一口,抿嘴笑道:“王县长,菜窖里睡眠质量不好哟。”

    见她笑得模样俏丽,娇艳不可方物,王思宇不禁心中一荡,伸手抱住她的腰,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道:“嫂子,要想睡眠质量好,还要男女交颈而眠。”

    白燕妮霞飞双颊,忙推开他的手,挣扎着坐起,半是威胁半是哀求地道:“王县长,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哟,你要是不想去沙发睡,就快点躺下,老老实实地睡觉,不然我转身就走。”

    王思宇点头敷衍道:“好,就听你的,咱们好好睡觉,不闹了。”

    他下地关了灯,屋子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王思宇摸回到床边,拉了被子躺下,过了几分钟,白燕妮才侧着身子躺了过去。

    王思宇忍了十几分钟,就拿手推了推她的后背,低声道:“嫂子,那天我题的字,你看明白了吗?”

    白燕妮闭上眼睛,把身子向外侧挪了挪,恨恨地道:“没看懂!”

    王思宇把头凑过去,笑着说:“那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白燕妮心里慌慌的,低声哼道:“不好!”

    王思宇挪了挪身子,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嫂子,这被子怎么会这样香,熏得我睡不着,你让我抱会吧,不然要失眠了。”

    白燕妮娇躯一颤,这次却没有挣扎,只悄声道:“王县长,我不能对不起嘉群,最多只能这样,千万别再胡闹了哟。”

    王思宇满意地点了点头,却轻轻将她搬了过来,双手用力抱紧她,低声道:“别怕,这样就好。”

    白燕妮幽幽地叹了口气,悄声道:“真拿你没办法,快睡吧,嫂子真的快困死了哟。”

    王思宇嗯了一声,抱着这具娇美的身子,心中欢喜,双手在她光滑细嫩的后背上摸来摸去,在温柔的游弋之中,白燕妮的身子渐渐变得酥软下来,在黑暗中,她的眸子如同钻石般晶莹闪亮,静静地注视着王思宇的下颌,轻轻吹了一口兰气过去,咯咯地笑了起来。

    王思宇心驰神动,再也按捺不住,轻轻摘了抹胸的挂钩,白燕妮的身子顿时一僵,忙抬头道:“王县长,不许耍赖皮哟。”

    王思宇笑着说:“这是意外,没事,嫂子,你继续睡吧。”

    白燕妮哼了一声,伸手去推王思宇,却没有推动,反而被王思宇捉了机会,将黑色的绣花抹胸一把扯了下来,丢到床头柜上,再次将白燕妮拥入怀中,那一对酥胸就被挤压得变了形,王思宇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就摇晃着上身,发力地摩擦了一番。

    白燕妮的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她双颊滚烫,低低地哼了几声,便挣扎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一脸娇羞地道:“王县长,你出尔反尔,不是正人君子哟。”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哄道:“放心吧,我也困了,到此为止。”

    白燕妮摇头道:“我是不肯再信你了,快松手,我去外面睡哟。”

    王思宇不再吭声,拉上被子,上下其手,两人就扭在一起,过了几分钟,两人都变得气喘吁吁,锦被如浪花般抖动起来。

    在被窝里打斗,太极拳明显敌不过挤奶龙爪手,白燕妮抵挡不住,猛然探出头来,扬起脖子,战栗着娇呼道:“哟…哟…停下…先停下…我有话说哟!”

    王思宇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就不肯罢手,依旧动作不停。

    白燕妮媚态横生,身子扭做一团,双腿拼命夹紧,低声哀求道:“别动…别动哟…我是警察哟…哟……”

    王思宇险些笑出声来,把嘴唇从她的右胸上移开,‘咕咚’一声,将嘴里的奶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声道:“嫂子,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白燕妮叹了口气,悄声道:“王县长,我可以给你一次,但要戴上那个。”

    王思宇皱眉道:“哪个?”

    白燕妮俏脸绯红,拿手捶了他一下,低声道:“不戴上绝对不能碰我哟。”

    王思宇摇头道:“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去买避孕套,迁就一下吧。”

    白燕妮苦苦哀求道:“先忍忍吧,明儿嫂子再给你,西厢里有,在花瓶里放着,本来以为嘉群会回家过年,没想到却便宜了你哟。”

    王思宇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这就去拿,你等着。”

    白燕妮睁大了眼睛,愣愣地道:“你不是没有钥匙吗?”

    王思宇嘿嘿一笑,在她胸前捏了几下,就悉悉索索地钻出被窝,从床上跳了下去,飞快地推门奔了出去。

    白燕妮喘息良久,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将粉红色的蕾丝内裤脱了下来,丢在地板上,拿纸巾擦了湿漉漉的手指,接着将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也摘了下来,捧在掌心里看了半晌,摇头道:“都是注定的哟,嘉群,别怪我,说到底,还是被你拍进去的哟。”

    几分钟后,王思宇返回,打开房间里的灯,将一盒杜蕾斯丢在床上,白燕妮抬手遮住眼睛,拿余光飞快地瞟了一眼,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颤动着睫毛,低声道:“关上灯吧,只许一次哟,以后别再缠着人家。”

    王思宇笑了笑,没有关灯,而是拾起杜蕾斯,打开包装,抽出一只来,套在拇指上,钻进被子里,提起那两条修长秀气的美腿,轻轻向前推去,试探几下,便耸身向前,,王思宇兴奋得几乎要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伴着大床发出的‘吱呀’一声响,白燕妮娇羞地呻吟一声,身子陡然绷紧,在一阵难以抑制的哆嗦中,她忽地察觉到异常,睁开眼睛,一脸娇嗔地责备道:“王县长,你怎么不守信用哟!”

    王思宇把被子掀开,伸出戴着杜蕾斯的拇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便嘿嘿一笑,抱着她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大力耸动起来,大床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白燕妮不由自主地哼了几声,便蹙着眉头,咬紧了薄唇,赌气般地不肯出声,可过了五六分钟后,终于忍受不住,扬起欣长秀美的脖颈,抖动着如血双唇,畅快地叫了起来。

    王思宇受到了鼓励,内心激动不已,双眼盯着她那完美的腰身曲线,浑圆饱满的双峰,以及妩媚动人的俏脸,只觉得爽快到了极点,更加卖力地冲刺,没过多久,白燕妮就已醉眼迷离,乌发纷飞,她挥着圆润如玉的双臂,如同划桨般地摇晃着身子,双手抓住雪白的床单,用力地撕扯着,扭曲的俏脸上已是一片酡红,在一阵剧烈的耸动中,白燕妮忽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一口咬住王思宇的右肩,呜咽地抽搐起来。

    两人均是打熬已久,这一夜颠鸾倒凤,琴瑟和谐,曲尽其趣,竟然梅开几度,直到天光放亮,白燕妮才媚眼一翻,哑着嗓子,喊了声‘被你搞死了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王思宇喘息着趴在她的身上,抚摸着那羊脂般白腻柔滑的娇躯,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地笑了笑,身子再次奋力向前冲去,在一阵无边的悸动中,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喊,下身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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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去树上

    一夜贪欢,让王思宇精疲力倦,上班以后,他强打精神,才把全天的会议顶下来,晚上回家后,在吃了钟母送来的混沌面后,他早早就躺下,一觉睡到天明。

    天亮之后,王思宇像往常一样端着茶杯坐在窗口,打算欣赏白娘子舞剑的风情,可令他失望的是,直到吃过早饭,也不见白燕妮出来,他只好夹包坐上车,把奥迪车开了出去,停在街口拐角处,放了轻柔的音乐,点燃一根烟,瞄着旁边的路口。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就见身着警服的白燕妮袅娜地走了过来,经过雨露的充沛滋润,她更加显得娇艳迷人,俏丽的肌肤雪白滑腻,仿佛吹弹可破,王思宇知道,作为努力耕耘的浇灌者,自己居功至伟,心中充满了难以遏制的自豪感。

    王思宇跳下车,站在车边向她微笑,白燕妮却是一脸的冷若寒霜,径直从他身前经过,对他视而不见,她此时的表现,与那晚在床上的妩媚风情相比,简直如同换了个人,见旁边往来的行人太多,王思宇也不好动手动脚,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消失在街道上。

    接下来几天,省市电视台和各大报纸,都刊登了王思宇的先进事迹,经过媒体的包装,王思宇倒成了焦裕禄式的好干部,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没有想到,这样的宣传竟也有人相信,周松林、梁桂芝等人都打来电话,除了祝贺之外,言辞间也都不乏勉励欣慰之意。

    其中周媛打来的电话最让人意外,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只说了一句话:“小宇,你干得还不错,没有让我失望。”

    王思宇正想谦虚两句时,那边却已经挂断电话,听着耳边传来‘嘟嘟’的盲音,王思宇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位不通人情世故的周老师来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向来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这段评语已是对王思宇极高的评价了,尽管受之有愧,他心中也还是颇有些得意。

    只是他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当翻开桌上的一叠文件时,他的目光盯在一份辞职书上,刘海龙自从割腕之后,就再没来上班,王思宇也打过两个电话过去,只是刘海龙去意已决,王思宇也不好再勉强,略一沉吟,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为王思宇服务的秘书是刚从下面镇里借调上来的,名叫郑辉,小伙子年纪不大,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他干劲很足,稿子也写得文采飞扬,很有潜力,但王思宇之所以会选中郑辉,主要是看中了他的华西大学毕业的背景,就想过段时间把人要过来,加以培养。

    周四的上午,在参加完与隐湖集团举行的锂电项目签字仪式后,王思宇带着几位常委参加了之后的酒会,在与隐湖老总齐凡东等人共进午餐后,又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县委大院门口,才挥手作别,唐婉茹没来参加这次仪式,倒让王思宇有些小小的遗憾,当然,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唐婉茹恐怕是在刻意避嫌,免得被齐凡东看破两人之间的关系。

    年前最重要的工作落实后,王思宇的心情就安定下来,他刻意把一些重要的工程项目招标和人事调整工作推到年后,等焦南亭赴任后共同研究决定,两人联手,就应该彼此尊重,王思宇不想风头太盛,让焦南亭这位新任县委书记面上无光。

    午饭过后,王思宇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午觉,悦耳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接起来看下号码,却是张倩影打来的,他赶忙接了电话,柔声道:“小影,你倒会挑时间,我刚刚躺下,你就把电话打来了。”

    张倩影嘻嘻笑道:“怎么,臭小宇,嫌我吵你啦,那我现在就挂电话。”

    王思宇呵呵一笑,翻了个身,压低声音道:“可别,想你都来不急,哪会嫌你烦,我巴不得你时时刻刻都来吵我呢,这一晃都多久没见了,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

    张倩影的俏脸绯红,佯装嗔怒道:“臭小宇,就会拿嘴巴哄人,想我了还不快过来,机票订好了吗?”

    王思宇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催得这么紧,我敢不从命吗?机票昨儿已经订好了,真不知道于家人许了你什么好处,非要把我拉过去,过年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日子,见了他们,肯定坏了我的好心情。”

    张倩影咯咯地笑了笑,柔声哄道:“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就不肯放下,其实于家人都很好的,你多和他们接触些日子就会知道了,于家小妹还吵着要见四哥呢,她给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到底是什么,连我都不肯告诉,可见人家心里有你这位亲人。”

    王思宇哼了一声,心里没来由地有些酸,眼眶也变得通红起来,他摸着手机沉默半晌,就摇头道:“小影,他们当初那样对我们母子,我是不会原谅的,这次过去,就是看你,和于家人没半点关系,大年三十晚上这顿年夜饭,咱只当是去吃冤家了,不吃白不吃。”

    张倩影低低地笑了笑,撇嘴道:“臭小宇,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上次老人家病危,你得到消息以后,不是也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不要尽说气话,你身上流的是于家的血脉,血浓于水,这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王思宇叹了口气道:“那不一样,小影,他是老人,又是那样德高望重的人物,他要见我,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会去的,和亲情没多大关系,要我说啊,这次过年就别去了,你回华西来,我和你一道去看岳父岳母,这么久都没见过二老的面,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张倩影羞惭惭地笑了起来,满脸娇憨地道:“臭小宇,我就知道你会临时反悔,为了不到京城来,竟搬出这个蹩脚的借口来,告诉你,今年过年你必须来,不然我没法跟爸爸交代。”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哪个爸爸?”

    张倩影抿着嘴唇笑道:“还能有谁,于书记呗。”

    王思宇呵呵一笑,轻声调侃到:“小影,你这可是认贼作父。”

    张倩影低声道:“去你的,哪有这样说父亲的,于书记其实很牵挂你的,虽然他没有讲出来,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刚才财叔还过来催促,说千万要让你回来,我可是一口答应下来了,你要是胆敢不来,那我在于家多没面子啊。”

    王思宇笑着说:“放心吧,我的宝贝小影,别说去于家了,你就是让我跳火海,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张倩影听了,心里美滋滋地,嘴里却嘟囔道:“臭小宇,你这人最不长进了,现在变得油嘴滑舌的,就知道拿嘴哄人。”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小影,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张倩影幽幽地叹了口气,悄声道:“我知道,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亏欠你,所以才想着为你做些事情,谁知你还不满意。”

    王思宇忙笑着说:“满意,绝对满意,我刚才都是随口乱说的,你在京城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已经成了于家的管家婆,这是最好的报复方法。”

    张倩影嘻嘻一笑,低声道:“不许瞎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多难听啊。”

    王思宇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想要什么礼物,回头我给你捎去。”

    张倩影抿嘴笑道:“你能来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买,忘记告诉你了,哥哥在京城买了房子,很快我爸妈也会搬过来,他没敢告诉你,怕你说他乱花钱。”

    王思宇笑道:“大舅哥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向你告状呢,肯定是嫌我管得严了,给老人买房子是尽孝道,这是大好事,我哪里会干预。”

    张倩影低声道:“管得严点好,我哥这人也真是的,前段时间还和嫂子闹离婚,这有了钱,就想另觅新欢,要不是爸爸出面制止,他还真成了陈世美。”

    王思宇皱眉道:“这我倒没有听说,最近县里的事情忙,对天鹏那边过问得少了些,改天见面我再好好劝他,糟糠之妻不可抛。”

    张倩影摇头道:“算了,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管了,不然他又要怪我多嘴。”

    王思宇呵呵一笑,轻声道:“也好,清官难断家务事,管多了是不好。”

    张倩影听了就嘻嘻笑道:“瞧把你神气的,小宇,你还真应该到京城来呆一段时间,人家不是都说了嘛,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你这个县长可别骄傲自大,应该把眼光放长远点,争取以后也干到省部级,那可就太光彩了。”

    王思宇咧了咧嘴,苦笑道:“宝贝啊,你哪里知道当官的辛苦,别说上面那些领导,就是底下这些干部,要想把利益关系平衡好,都不知要花多少心思,官场上人多位置少,越往上走,竞争越激烈,我倒是不求当上省部级领导,只要能早点当上市长,让你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就知足了。”

    张倩影哼了一声,佯装生气地道:“那可不成,我就怕你沉在温柔乡里,不肯上进,这才离得你远远的,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可真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哄道:“好了,宝贝,我心里有数,男人的野心要放在心里憋着,不能讲出口,没这点城府,哪能在官场立足,回头我努努力,争取让你母仪天下,这回满意了吧?”

    张倩影嘻嘻地笑了半晌,就抿嘴笑道:“臭小宇,真是受不了你,快把航班号告诉我,我好去接机。”

    王思宇摸着手机来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找出机票,轻声读了出来,张倩影拿笔记好,就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下午,王思宇到市里开会,晚上六点多钟才返回西山,没有回家,而是到人武部长关磊家喝酒,直到夜里十一点半,他才醉醺醺地驾车回来。

    将车子停好后,打开车门跳下来,抬头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王思宇无声地笑了笑,先回浴室洗了澡,就摸了钥匙,悄悄地来到西厢房门口,在门前徘徊了几分钟,就轻轻把门打开,摸了进去。

    刚刚来到床前,直觉寒光一闪,一口明晃晃的长剑就架在脖子上,王思宇笑嘻嘻地道:“嫂子,别拿这玩意来吓唬我,车上还有两柄军刀呢,你要喜欢,都送给你。”

    白燕妮‘嘘’了一声,悄声道:“王县长,你快回去,不然我可喊了哟。”

    王思宇嘿嘿一笑,也‘嘘’了一声,低声道:“我最喜欢你喊了,不喊没意思。”

    白燕妮叹了口气,把长剑收起来,满脸无奈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小心被老太太现哟,她前几天可都起疑心了,我好不容易才遮掩过去。”

    王思宇走过去坐下,抱住她的小蛮腰,轻声道:“别怕,我刚才听了,呼噜打得很响,已经睡熟了。”

    白燕妮把腰一扭,忿忿地道:“都说了只一次,别再来招惹我,你干嘛不讲信用哟!”

    王思宇不说话,只拿手在她身上乱摸,三两下就扯下抹胸,低头亲了过去。

    没过多久,白燕妮就娇滴滴地哼了几声,忙用双手抱住王思宇的头,柔声道:“别在这里哟,动静太大,我们去车上。”

    王思宇抬起头来,低声道:“去树上吧,中间那棵杨树不错,咱们架梯子上去。”

    白燕妮恨恨地道:“这么冷的天,哪能去树上哟。”

    王思宇嘿嘿一笑,拿嘴咬着她的耳根,悄声道:“多穿点就成了,我先上去,你快点来。”

    说完后,他迈着太空步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借着清亮的月光,来到西墙根扛了梯子,就走到中间的杨树下面,架好后爬了上去,坐在粗大的树杈上,点了一颗烟,刚抽了几口,就见穿着一身警服的白燕妮开门出来,站在门口向四处望了几眼,就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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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观棋不语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春节近在眼前,年味越来越浓,西山县的大街小巷上,都摆满了卖年货礼品的小摊,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不时响起,到外面打工的人们都已纷纷返回,客车站上不时涌出背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过年不光是小孩子欢欣鼓舞的节日,也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许多人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昼夜辛劳,唯有这几天,可以稍作喘息,与家人度过一段悠闲惬意的时光。

    白燕妮下班之后,刚刚出了公安局的大院,就瞥到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林震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指间夹着一颗烟,正站在车边向她这边观望,见她出来,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欲言又止。

    白燕妮心里一紧,怕他过来纠缠,赶忙加快脚步,坐上一辆出租车,小车驶远后,她回头望去,见林震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呆,她不禁叹了口气,自从搬到老西街之后,林震倒是安分起来,以往频繁的骚扰电话也停了,王县长此时在西山县如日中天,他更不敢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了。

    下车以后,白燕妮在路边的摊位上转了转,买了几幅福字和春联放进包里,就慢悠悠地进了自家的院子,打了浆糊,将几幅春联贴好,又把大大的福字倒着贴在门窗上,回到屋里洗了手,正打算洗菜做饭,刚刚摘了一绺芹菜,却透过窗子意外地现,钟母端着一盆水走到院子东边,泼到一棵杨树下面,之后半天没有动地方,老太太竟然扬着脖子,踮脚往中间那棵杨树上看。

    白燕妮心头一颤,忙把芹菜丢进盘子里,摘了围裙,从厨房奔出去,推开房门走到钟母身后,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道:“妈,您看什么呢,这光秃秃的杨树有啥好看的?”

    钟母拿手指着树上断裂的枝杈,疑惑地道:“妮子,你快来看,这几天也没刮大风,上面那么粗的树干,怎么平白无故就断了呢?”

    白燕妮又羞又愧,一颗心怦怦直跳,做贼心虚地向左右瞄了几眼,就扯着老太太的衣袖道:“断了就断了呗,那有什么好稀奇的,妈,您别总疑神疑鬼的,那样不好。”

    钟母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你懂什么,这大过年的,树干断了,可不是好兆头,妮子,你快回屋取个红布条来系上,明儿晚上再放一挂鞭驱驱邪,图个吉利。”

    白燕妮见老太太如此固执,没有办法,只好回屋剪了一段红布条,竖了梯子攀上去,蹙着眉头,将布条挂在断枝处,想起那晚两人在树上树下纠缠的旖旎景象,一时间心慌意乱,俏脸上已经泛起一抹动人的酡红。

    从树上下来后,白燕妮把梯子挪回西墙根,这才缓缓吁出一口气,袅娜地走到老太太身边,轻声道:“妈,这回您老总该满意了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却眯着眼睛往门外望,不解地道:“妮子,王县长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晚上有酒席吗?”

    白燕妮没好气地道:“妈,他已经去省城了,在那呆两天,然后去京城,要初七才能赶回来。”

    钟母这次‘喔’了一声,叹气道:“嘉群不回来,嘉众也一直没有消息,王县长又离开了,今年这个年过得可冷清啊。”

    白燕妮听着她的唠叨,低头走回门边,一脚迈进门槛,却停下身子,转头向杨树边望了望,轻轻啐了一口,悄声骂道:“要死快哉!”

    王思宇此刻正坐在书房的沙上,望着玉州市纪委书记李国勇写材料,鼻子没来由地一阵痒,竟无法忍受,忽地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来,“阿嚏!”

    李国勇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抬头瞪了他一眼,没有停笔,继续闷头唰唰地写着。

    王思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酸的鼻子,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尴尬地笑了笑,他本想晚上请李书记出去吃饭,以答谢他仗义相助,却没想到,李国勇竟然让他到家里来做客,王思宇忙买了年礼,满心欢喜地登门拜访,可自打进屋之后,李国勇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在客厅的沙上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回到书房写材料,把他独自丢在一边。

    李国勇的孩子们都已经大了,早就成家立业,搬到外面另立门户,只有老两口住在一起,家里雇了个保姆做饭,前些日子,因为生活琐事,李国勇和老婆吵了一架,夫人负气出走,搬到女儿家住,因此,除了保姆外,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这诺大的屋子里显得很是冷清。

    王思宇吃了几牙西瓜,看了会电视,觉得无聊,就到书房里等,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坐到屁股麻,李国勇终于把签字笔丢到一边,将材料慢吞吞地装进档案袋里,放到一边,转头望着王思宇,鼻子里哼了一声,皱眉道:“怎么,等得不耐烦了?”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哪有,李书记说笑了。”

    李国勇眼皮一翻,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年轻人啊,最大的毛病就是性子毛躁,没有耐心,总想一口吃个胖子,却不考虑自己有多大的胃口,能不能消化得了。”

    王思宇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喝茶,他知道李书记话里有话,其实还是在借机敲打自己,可能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因为等不急了,才向县委书记钱雨农难。

    其实那次亮剑,确实不太冷静,多少有些意气之争的成分,王思宇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来操作的,事后想来,杀伐之意太盛,难免会为人所忌,钱雨农固然必倒无疑,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要不是这位市委常务,纪委书记李国勇从中化解,恐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很难出现此时的大好局面。

    在那种关键时刻,李国勇的帮助显得至关重要,这让王思宇非常感动,放下茶杯,他感激地望了李国勇一眼,却见李国勇拉了椅子站起来,背着手,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某处,轻声道:“给方省长打过电话了吗?”

    王思宇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仲良兄前些日子提过,方省长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我想三十晚上再打好些。”

    李国勇点了点头,默然半晌,低声慨叹道:“人离乡贱啊。”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口喝下,把茶杯放到一边,走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信手翻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几分钟的沉寂之后,敲门声响起,保姆推门进来,笑着说:“李书记,饭做好了。”

    李国勇哼了一声,转身道:“走吧,我口味清淡,喜欢吃蔬菜,家里没有大鱼大肉招待你。”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鱼上火,肉生痰,还是多吃蔬菜好。”

    两人走到餐桌上坐下,各自捧起碗来,默默地吃了饭菜,之后坐在沙上,下了两盘象棋,王思宇许久没有下棋,技法生疏,前两局竟一盘未赢,第三盘稍稍恢复了些状态,杀到中局,总算占了上风,正想乘胜追击时,李国勇却把棋子一丢,摇头道:“你棋艺太差,就知道硬打硬拼,和你下棋没意思。”

    王思宇微笑着不说话,李国勇自负棋艺高明,可照样被自己杀得手忙脚乱,自顾不暇,倒也没高到哪里去,非但及不上周松林,比方如海的水平还要差上几分,和自己不过是伯仲之间而已。

    沉默半晌,李国勇才丢给他一张贵宾卡,不咸不淡地道:“这是花园酒店的贵宾卡,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几个老朋友就在一起聚会,闲聊几句,下次你也来吧。”

    王思宇摸过卡来看了看,就放进上衣口袋里,他知道,那几个老朋友,应该都是方系原来的中坚力量,自己在西山的举动,多半引起了李国勇的注意,这才有资格参加那种级别的聚会,他笑了笑,点头道:“谢谢李书记,只要您打电话,我一定过去。”

    李国勇哼了一声,闭目养神了半晌,就摸了摸头,皱着眉头道:“焦南亭的背景很深,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要和他硬碰。”

    王思宇沉吟道:“以前和焦南亭打过交道,他能来,其实是很好的选项。”

    李国勇‘哦’了一声,诧异地望了王思宇一眼,就点头道:“你心里有谱就好,下次再敢胡来,没人替你擦屁股。”

    这话有些不中听,但王思宇已然知道,李国勇面冷心热,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也没有计较,只是淡淡一笑,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后抽了几口,就吐着烟圈笑道:“李书记请放心,西山这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下一步,就是集中精力展经济,本来是打算平稳布局,但焦南亭能拉些大项目过来,西山县明年的各项指标应该很好看,如果乐观估计,增有可能会过百分之三十。”

    李国勇皱了皱眉,拿手轻轻拍着膝盖,似是自言自语地道:“焦南亭应该会干满一届吧,他那人能力还是很强的,要是干满一届,进常委的希望很大。”

    王思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应该是路过吧,我估计最多能在西山干上两年,他上次倒是提过,希望能到省财政厅工作,这次下来,除了丰富任职履历外,也就是缓冲缓冲。”

    李国勇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哼了一声,就抬手指着面前的果盘,语气和缓地道:“吃水果吧,你林阿姨不在家,没人和我拌嘴,最近我心情也很烦闷,你能过来陪我聊几句,很好。”

    王思宇哑然失笑,和李国勇又闲聊了十几分钟,见李国勇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就起身告辞。

    李国勇把他送到门口,用力捏了捏王思宇的手,低声道:“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及时打电话。”

    王思宇心头一热,点点头,就转身下了楼,坐进奥迪车,把车子缓缓驶出院子,汇入往来的车流之中,向电视台家属楼方向驶去。

    将车子停好,上了楼,刚刚打开房门,就见穿着一身咖啡色米奇套装的瑶瑶奔了过来,大声喊着:“舅舅,舅舅,过年好,我要大红包,媚儿阿姨说你给我准备大红包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人家都等不急了呢!”

    王思宇呵呵一笑,忙把她抱了起来,亲了又亲,接着从包里摸出一份沉甸甸的红包,塞到她的手里,瑶瑶举着红包喊道:“妈妈,妈妈,我又赚到好多钱啦。”

    廖景卿正和叶小蕾母女下跳棋,这时就瞄了王思宇一眼,摸着棋子嫣然一笑,摇头道:“小宇,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别给瑶瑶那么多钱。”

    王思宇笑了笑,抱着瑶瑶走到三人身前,低声道:“没事,过年嘛,就是哄孩子开心,不过等瑶瑶长大了,她的嫁妆,我这个舅舅一定全包了。”

    廖景卿莞尔一笑,继续低头下棋,叶之后,媚儿的小脸就一直板着,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

    瑶瑶此时倒是最高兴的一个,她拿着一双白嫩的小手,捧着王思宇的脸亲了又亲,把嘴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舅舅,舅舅,我要买大轮船,在大海上玩过家家。”

    王思宇不禁放声大笑,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就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把她放在地上,让她抱着娃娃去玩,而自己则站在三位大美女的背后,观棋不语,只是他可当不成真君子,只看了一会,就皱着眉头,在三位美人背后转来转去,目光透过领口,向下望去,只看得一阵眼热心跳,大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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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国画

    跳棋下完,叶小蕾去厨房煮了香浓的咖啡,端过来时,却发现柳媚儿已经赌气回到卧室里,她与廖景卿对视一眼,两人不禁莞尔而笑,都把目光投向王思宇,王思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向正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的瑶瑶招招手:“小宝贝,过来,让舅舅抱抱。”

    瑶瑶立时嘻嘻笑着奔过来,蹬着王思宇的膝盖爬上来,用脑袋顶着王思宇的下颌,摇来晃去,极为可爱,王思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懒洋洋地道:“还是瑶瑶最听话了,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耍小孩子脾气。”

    卧室里传来‘砰砰’两声响,像是柳媚儿在拿脚踢床抗议,廖景卿‘扑哧’一声,先笑出声来,叶小蕾无奈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蹙眉叹息道:“媚儿这丫头,就是这样任性,真拿她没办法。”

    王思宇笑了笑,喝着咖啡,打听起天鹏最近的情况来,叶小蕾从包里取出几份报表,递给王思宇,她在旁边轻声做着解释,王思宇仔细翻了财务报表,又看了生产报表和销售报表,觉得各项指标比自己在时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很是满意,就笑着说:“小蕾阿姨,辛苦了,这回你应该可以抽出来了吧,咱们也该干点自己的事情了,不能光为别人服务。”

    叶小蕾笑了笑,伸出削尖的青葱玉指,捏了捏瑶瑶的小下巴,点头道:“现在出来问题不大了,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天鹏即便不能在短时期内迎来高速增长期,也足以在竞争中自保,另外,青州市也有新的扶持政策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第一笔扶持资金就会到位,帮助天鹏新建五个标准化牧场,有了奶源基地的支持,天鹏的生产成本还会继续降低。”

    王思宇微微一笑,周松林老爷子虽然嘴硬,摆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架势,但在自己的事情上,老爷子还是很上心的,这么快就给出了回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想起梁桂芝提起,周老爷子年后有望竞争荆南市市委书记的位置,就觉得此事八成靠谱了,如果周老爷子真能这么快主政一方,对于王思宇来说,无疑是极好的消息。

    至于天鹏那边,王思宇现在最大的担心还是在张书明身上,听了张倩影讲的一席话,王思宇不禁隐隐有些担忧,生怕那位便宜大舅哥抵抗不住活色生香的诱惑,把心思都放在其他地方,如果企业的老板不能专注于事业的发展上,很容易造成*人心涣散,光靠管理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找机会还要给他敲敲警钟,念念紧箍咒。

    喝了一口咖啡,王思宇笑着道:“小蕾阿姨,新的项目选好了吗?是做餐饮业还是商贸公司?”

    叶小蕾微微一笑,剥了一瓣桔子,送到瑶瑶的小嘴里,柔声道:“我和景卿商量过了,打算在玉州开一家国画馆,她们单位里有不少画家都是闲人,每年定期上交些作品外,也都干些私活,不过这些人在搞艺术上很擅长,做生意就不成了,价格都卖不上去,倒便宜了中间的掂客,倒不如把他们中一些有实力的画家签下来,统一定价,华西省内现在没有私营的国画馆,我们要做,就是第一家,很容易赚到第一桶金。”

    王思宇略一思量,就点头道:“这个点子不错,前段时间,我和隐湖集团的齐总会面,他要送我一幅国画,是顾老先生的作品,价格应该在百万以上,可见国画市场还是能有所作为的。”

    叶小蕾听了,忙将一份报告递过来,柔声道:“小宇,这是我和景卿整理出的行业分析报告,你先看下,我们觉得,这个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只是要想挖到有实力的画家加盟,还要景卿来帮忙做工作。”

    廖景卿嫣然一笑,抿嘴笑道:“顾老在国内书画艺术界的名气很大,他的作品自然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但那样的泰斗级人物,咱们肯定是签不下来的,国画院有几位实力画家,他们的作品也很优秀,只是苦于没有名气,作品无人问津,你们要是能运作好了,说不定会推出大师级的人物,那些人都在国画院呆腻了,也想做些事业的,只要以诚意待他们,挖人不成问题。”

    王思宇微微点头,接过材料,仔细望去,通过上面翔实的数据,不难看出,国画虽然不如油画高调,但却实实在在的在市场中抢占了巨大的份额,水墨画年交易额竟然已经连续三年超过百亿,在去年上半年,嘉德春拍成交的3亿元中,书画成交额为2亿元,下半年,中国嘉德秋拍成交4亿元,其中中国书画各专场成交额3亿元。

    而在京城瀚海全年书画成交额的7亿元中,中国近现代书画专场成交额为2亿元,而中国油画成交额仅为2?万元,材料中还有一个事例,西都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画廊去年底精心组织的一次精品国画展,当时就卖掉了389万元的画,几乎是一售而空,国画市场之火爆,由此可见一斑。

    王思宇笑了笑,把材料轻轻放在桌上,点头道:“成,那咱们就开个国画馆,既然是廖姐姐出的主意,名字就叫芜菁国画馆吧,生意上的事情,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我可以在幕后协调。”

    三人商量了一会,把大体的事情敲定下来,廖景卿见瑶瑶躺在王思宇的怀里直打瞌睡,就赶忙放下杯子,起身告辞。

    王思宇见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下来了,有些不放心,忙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两人各自扯着瑶瑶的一只手走下楼梯。

    瑶瑶困得睁不开眼睛,在楼道里走了几步,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王思宇忙背起她,跟在廖景卿的身后。

    廖景卿叹气道:“这孩子,白天淘气,不肯睡午觉,晚上居然困成这样。”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姐,大年三十就和媚儿母女一起过吧,两家人在一起过新年,还热闹些。”

    廖景卿点了点头,拂了下耳边的发髻,柔声道:“小弟,以后有机会,把女朋友领回来,给姐姐看看。”

    王思宇‘嗯’了一声,低声道:“她是非常好的人,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廖景卿笑了笑,停下脚步,蹙着眉头道:“可媚儿呢,你打算怎么安排她,那孩子怪可怜的。”

    王思宇苦笑道:“我会对媚儿好的,只是没法给她名分。”

    廖景卿幽幽地叹了口气,柔声道:“小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了。”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没有吭声,瑶瑶却在他的背上动了动,轻声嘟囔道:“妈妈,妈妈,不许你说舅舅坏话,不然瑶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廖景卿莞尔一笑,摇头道:“瞧瞧,瑶瑶现在可真是向着你呐。”

    王思宇笑着说:“那我这个当舅舅的可得抓紧赚钱了,要为瑶瑶买艘大轮船,让她在海上玩过家家。”

    廖景卿蹙着眉头道:“小弟,你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仕途上为好,生意上的事情,我会和叶小蕾一起处理的。”

    王思宇点了点头,轻声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当上市委书记的。”

    廖景卿微微蹙眉,抬起右手,作势欲打,手臂停在空中,却咯咯一笑,清绝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摇头道:“你啊,就算是当了市委书记,也没个正行。”

    王思宇心头一荡,微笑不语,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单元门前,廖景卿柔声道:“快回去吧,记得好好哄哄媚儿,她是个好孩子,千万别伤了媚儿的心。”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低声道:“姐,放心吧,我听你的,还是送到家门口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廖景卿莞尔一笑,打开单元门,袅娜地走到前面,望着她淡如烟柳的身姿,听着高跟鞋清脆的响声,王思宇的心情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来到门口,他才笑了笑,把背上的瑶瑶放了下来,低声道:“明天中午记得睡午觉,不许贪玩,知道了吗?”

    瑶瑶眯着眼睛,抱着王思宇的大腿,晃了几下,就奶声奶气地道:“知道了,舅舅。”

    王思宇伸手在她粉雕玉琢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目送着两人进了屋。

    廖景卿摸着门把手,柔声道:“明儿早点领她们娘俩过来,咱们先提前过个团圆年。”

    王思宇笑了笑,踌躇道:“也好,姐,其实我不太想让你参与到生意里去。”

    廖景卿莞尔一笑,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悄声道:“小弟,你的心思我明白,但姐姐不能让你一个人打拼,自己躲在世外桃源里做仙子,怎么也要再奋斗几年,为瑶瑶攒下嫁妆。”

    王思宇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下了楼。

    廖景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嫣然一笑,便把房门轻轻关上,拉着瑶瑶走进卧室。

    回到家里时,王思宇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只见柳媚儿右手支着腮边,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回头望了王思宇一眼,就气哼哼地把小脸扭到一边,依旧不肯搭理他,而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想必是叶小蕾正在洗澡。

    王思宇嘿嘿笑着走过去,拿手在她腋窝下捅来捅去,柳媚儿拿手推开他,王思宇便摸了她的脚丫,举得高高的,拿手指搔了起来。

    没过一会,柳媚儿便涨红着脸,咯咯地笑出声来,在喊了几声投降后,拿手轻轻捶了王思宇一下,撅着嘴巴抱怨道:“哥,记得早点回来,别光顾着京城的妹子,忘了玉州的媚儿。”

    王思宇望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也生出怜爱之意,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过去。

    柳媚儿扭动着腰肢,颤动着睫毛,羞涩地回应着,俏脸上已经飞上一抹娇艳的红晕,只一会的功夫,就娇喘连连,双手在王思宇的后背上轻柔地抚摸着。

    王思宇吻了半晌,抬起头来,在她娇俏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就拿手摸起她足踝上的脚链,悄声道:“媚儿,明儿哥给你买个白金的吧,怎么样?”

    柳媚儿摇头道:“哥,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了,做生意要用本钱的,等以后赚了大钱,你再给我买首饰好了。”

    王思宇又在她的薄唇上香了一口,嘿嘿笑道:“小样的,还挺有大局观。”

    柳媚儿咯咯一笑,伸手揪住他的鼻梁,撅嘴笑道:“讨厌,不许取笑人家。”

    王思宇呵呵一笑,又咬着她的耳根道:“媚儿,晚点记得钻哥的被窝,哥让你浪起来。”

    柳媚儿一听,就吃吃地笑了半晌,撇嘴道:“哥,你这坏蛋,成天就想着那些下流的事。”

    王思宇捏着她尖尖的下颌,低声道:“媚儿,那你想不想。”

    柳媚儿俏脸绯红,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道:“不想,就是不想。”

    王思宇把手伸进她的腰间,轻轻捏了几下,待要向下探去,却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捉住。

    柳媚儿一把推开他,嘘了一声,向浴室方向努努嘴。

    王思宇侧耳倾听,浴室里传出一阵嗡嗡的吹风机响,他知道叶小蕾要出来了,不敢再闹下去,赶忙松了手。

    柳媚儿从他的怀中坐起,笑嘻嘻地移到旁边,两人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认真看电视的模样,沙发下面的两只脚却不停地勾来勾去,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几分钟后,穿着白色睡袍的叶小蕾推门出来,巧笑嫣然地道:“媚儿,快去洗澡吧,妈帮你放好水了。”

    柳媚儿‘噢’了一声,冲王思宇吐了下小舌头,做个鬼脸,就从沙发上站起,抱着睡裙,扭着小屁股走到浴室门口,转过身子,招手道:“哥,来啊,咱俩一起洗吧,节约用水。”

    叶小蕾听了,面色一沉,骂了句死丫头,转身就追了过去。

    柳媚儿咯咯一笑,抢先跑进浴室,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叶小蕾扑了个空,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媚儿这丫头,疯起来可真不得了,小宇啊,你可要迁就着她点,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

    王思宇在她那张漂亮的鹅蛋脸上瞄了一眼,嘴里含糊地道:“嗯,小蕾阿姨说的对,媚儿不错。”

    叶小蕾拉了椅子坐过来,把茶几上的材料收起来,又刷了杯子,泡了茶递过来,柔声道:“小宇,这次去京城,方便的话,也顺便了解下那边的市场行情,一般买国画的人,除了私人收藏外,送礼也是重要一项,以前显堂就曾经花五十万买来送礼,主要送给官员,在各地官员中,京官最喜欢传统文化,咱们玉州的生意要是做好了,下一步就把店面开到京城去。”

    王思宇呵呵一笑,摸过杯子呷了一口茶水,望着叶小蕾道:“好的,我回头去了解一下,小蕾阿姨,您还真是有野心,这边的店还没开张,就开始放眼京城了。”

    叶小蕾面色微红,笑着说:“不过是准备罢了,前段时间到景卿那窜门子,我就琢磨了国画的生意,这次回来和她聊了聊,都觉得大有机会,除了专业做画廊外,也可以搞专业培训,弘扬传统文化,景卿很有头脑,她的见识远在黄总之上,有她帮忙,我当然是信心十足啦。”

    王思宇点头道:“小蕾阿姨,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踏实了,你们只专心去做吧,京城那边会有人帮着运作的,放心好了。”

    叶小蕾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女朋友那边?”

    王思宇‘嗯’了一声,笑着说:“还要见面再商量,征求下她的意见,不过她是好事的人,多半会参与。”

    叶小蕾笑了笑,瞟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摇头道:“小宇啊,你倒是有女人缘。”

    王思宇听她说的暧昧,目光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来,就低声道:“小蕾阿姨,腰上后来还疼过吗?”

    叶小蕾面上一红,忙摆手道:“早就好了,不要再提了。”

    王思宇摸着鼻子嘿嘿地笑,瞥了她一眼,跷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点了一支烟,吸上几口,冲着那张漂亮的鹅蛋脸,徐徐吹出一缕烟雾,低声道:“小蕾阿姨,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叶小蕾有些坐不住了,忙羞惭惭地站起身来,走到浴室门口,徘徊几下,轻轻敲了房门,大声道:“媚儿,洗完澡后来妈的房间里,妈要和你聊几句。”

    说完之后,她赶忙回了卧室,王思宇笑呵呵地望着她袅娜的背影,一时间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歌来。

    柳媚儿出来后,径直去了叶小蕾的卧室,娘俩在卧室里聊了起来,王思宇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不见媚儿出来,知道是被叶小蕾绊住了,不禁悻悻地进了浴室,洗完澡后,先去书房看了会书,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上床后,拉起被子,闭上眼睛,却想起那晚的情形来,在皎洁的月光下,白燕妮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两只小手握着树干,在自己的身前晃晃荡荡地悠荡着,嘴里发出媚到极处的呻吟声,那种**蚀骨的滋味,实在是让人难忘,想到心头火起,小腹上再次升起一股热流,他翻身坐起,穿上拖鞋下了地,站在窗前吸了一支烟,待到心情平复时,重新上了床,过了许久,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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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备胎

    下午一点半,南航的飞机抵达都机场,王思宇气定神闲地随着人流走出,远远地望见,接机口的栏杆处,张倩影穿着一身豹纹貂绒,挎着黑色坤包,正手扶栏杆,焦急地向这边眺望,她的身材婀娜多姿,在人群中总是那么醒目,只需一眼就能找得到,王思宇扬了扬手中的提包,远远地送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张倩影忙笑着举起右手,轻轻挥动着,唇边勾出一抹动人的笑意,向出口处迎了过来。

    王思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两人见面后,深情地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无声地笑了起来。

    过了许久,张倩影才羞涩地推开他,柔声道:“财叔、三哥佑江、小妹晴晴都来接你了,快去打个招呼吧,你要乖点,可不许耍牛脾气,给人家脸色看,知道了嘛。”

    王思宇‘嗯’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孙茂财和一对青年男女正站在几米外,笑吟吟地望向这里,财叔的气色很好,精神状态极为饱满,腰杆拔得笔直,倒比许多年轻人看得都要精神,他脸上带着极具亲和力的微笑,缓缓走来,抢先伸出手,笑着说:“宇少,欢迎你回家过年。”

    王思宇和他握了手,满脸真诚地道:“财叔,好久不见,您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真是让人高兴。”

    孙茂财咳嗽了两声,拿纸巾擦了擦嘴唇,笑呵呵地道:“不成了,到底是上岁数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年前还病了一场,住了几天的医院,现在还有些咳嗽。”

    王思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关切地道:“那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这么冷的天气,小影过来就成了,您何必亲自来接。”

    孙茂财笑着摆手道:“宇少说笑了,您回来,我当然要过来迎接了,没事,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那么金贵,多出来活动活动,身体还能更好些。”

    王思宇笑了笑,点点头,或许因为财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于家人,所以他对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反而颇有好感,就拉着他的手,客气地道:“财叔,常听小影念叨,她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您一直都很照顾她,非常感谢。”

    孙茂财忙摆手道:“那是应该的,少夫人细心,很会做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打她来了以后,帮我减轻了很多负担,老爷子也非常喜欢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她唱上两句京韵大鼓,就会开怀大笑,她可是长的开心果,于书记都讲了,影丫头不光能当好管家婆,还能顶上十个保健护士。”

    王思宇听他提起于春雷,心中不快,就有些微微皱眉,但也不便作,只能一笑了之。

    这时,一直站在孙茂财旁边的少女走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笑着说:“四哥,我是于晴晴。”

    王思宇见她二十岁上下,穿着朴素,但很干净,面皮白净,长得虽不漂亮,却很是秀气,俏皮的小鼻子边长着两粒青春痘,鼻梁以上的部分,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王思宇心中微微一暖,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点头道:“晴晴,你好。”

    于晴晴笑嘻嘻地道:“四哥,我把礼物交给嫂子了,是一条用象牙雕成的项链,吊坠也是象牙雕成的佛像,上面还有经文,希望你能喜欢。”

    王思宇微笑道:“谢谢你,晴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等会让小影交给你。”

    此时,穿着一袭风衣的于佑江在旁边笑了笑,摘下墨镜,伸手拍了拍王思宇的肩头,也笑着说:“老四,我是你三哥,于佑江,咱们以前通过电话。”

    王思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一身名牌服装,留着大背头,头上抹了摩丝,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派头,不禁淡然一笑,伸出手去,不冷不热地道:“佑江兄,你好。”

    于佑江微微一愣,觉得这称呼有些不伦不类,对方的表情里也透着冷淡,他就尴尬地笑了笑,讪讪道:“老四,走吧,咱们回去再聊,上次你走得急,咱哥俩没捞着见面,这次多聚聚,年后我领你好好逛逛京城。”

    王思宇莞尔一笑,觉得这人倒也有趣,就点点头,拉着张倩影的手,跟在三人的后面,向外走去,五个人出了候机大厅,到外面分别坐了车,两辆奥迪车缓缓驶出机场,向市区方向开去。

    一路上,王思宇揽着张倩影的纤腰,把嘴唇放到她的耳边,轻声嘀咕着,张倩影抿嘴听了一会,就微笑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只修长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胸口,眸光如水波一样温柔。

    车子驶进于家大院,下车后,王思宇先去了西厢房,洗了把脸,便在张倩影的引领下,到各间屋子转了转,和于家上下众人见了面,打了招呼,随后回到房间里,和张倩影厮混在一起,两人许久未见,早已装了一肚子说不完的话,就躺在床上**,一时间浓情蜜意,美不胜收。

    等到下午两点半,财叔才从正房里出来,快步走了过来,敲了敲房门,轻声道:“宇少,老爷子醒了,要见见你,影丫头也一起去吧。”

    王思宇应了一声,忙坐起身来,让张倩影帮着理了理领带,两人挽手走了出去,来到于老的房间里,坐在沙上,望着床上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于老虽然很是衰老,满脸的皱纹,但气色看上去还不错,脸上带着一丝红润,尤其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一眼就能望到人心里去。

    王思宇在他面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拘谨,好在有张倩影在旁边照应着,没过几分钟,也就松弛下来,面对于老的提问,都能从容应对。

    在聊了一些基层工作的话题后,于老笑了笑,抬眼望向窗外,语气舒缓道:“小宇啊,外面天气不错,推我出去走走吧。”

    王思宇忙和财叔一起,为于老披了件厚实的大衣,小心地将他扶上轮椅,推出门去,轮椅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缓缓而行,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

    于老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似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就抬手遮挡了下,过了许久,他才把手臂轻轻垂下,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道:“小宇,不要怪你的父亲,在你和你母亲的问题上,责任在我。”

    王思宇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沉思良久,就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将轮椅向前推去。

    于老回头望了他一眼,拿手轻轻拍了下轮椅,继续道:“当初是我没有同意他离婚再娶,才把事情搞得这样糟,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要怪,就怪爷爷吧。”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声道:“长,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于老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颤微微地道:“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王思宇摇了摇头,轻声道:“户籍上是二十八。”

    于老‘哦’了一声,摸了摸头,点头道:“差点忘记了,当年有人追着这事查,就在密云改了户口,名字和年龄都改过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道:“长记忆力真好,这点小事还记得。”

    于老沉默了几分钟,叹息道:“那时候党内民主生活不太健康,法律化,制度化的机制还不完善,扣个帽子就能把人打倒,有些事情,还是要谨慎些。”

    王思宇苦笑道:“现在是亚健康。”

    于老微微一笑,没有做声,过了许久,才像呓语一般地道:“影丫头不错,爷爷很喜欢,你要好好对她。”

    王思宇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低头凑到于老的耳边,轻声道:“长放心,我会的。”

    于老微笑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轮椅上,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绕着假山转了一圈,王思宇便推着轮椅折回来,向西院行去,这时于老已经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王思宇推着轮椅缓缓而行,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复杂,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他百感交集,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在模糊的视线中,坚定地推着轮椅,向前走去。

    屋檐下,于晴晴挽着邵银芳的手,踮着脚向西院望了一眼,就笑嘻嘻地道:“妈,我和四哥长得还有点像呢,尤其是眼睛以上的部分,简直是一模一样。”

    邵银芳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冷冰冰地道:“都是老于家的种,能不像吗?”

    于晴晴笑嘻嘻地道:“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女孩长得像父亲,兄妹不像的很多了,我和二哥长得就不像。”

    邵银芳坐在书桌旁,戴上老花镜,捧了一本书,翻开几页,却觉得胸中烦闷,看不进去,把书重重地敲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摘下眼镜丢在一旁,站起身子来到窗前,喃喃道:“鼻子以下长得和她太像了,她母亲是个美人,在一次宴会上和你父亲遇到,两人一见钟情,那以后的半年时间里,你父亲天天回来和我吵架,就要离婚,他那人最没良心了。”

    于晴晴吐了下小舌头,悻悻道:“幸好没离婚,不然就没我了。”

    邵银芳叹气道:“好在老太太当时在,管得严,不然可不就真离了,不过自打那以后,你父亲就落了病根,心脏一直都不好,我也不敢和他再吵了。”

    于晴晴拉着母亲的胳膊,轻声道:“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斤斤计较呢。”

    邵银芳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道:“提不提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接回来了,如今我们老邵家不行了,你妈也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在于家只能委曲求全,哪有半点言权。”

    于晴晴忙剥了一颗荔枝送到她嘴边,笑着安慰道:“妈,瞧您说得那么可怜,哪有那样严重。”

    邵银芳含了荔枝,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半年你财叔往华西跑了三次,又这么急着让他认祖归宗,怕是想拿他当备胎用了,回头我得提醒你三哥点,争口气,不能让外人比下去。”

    于晴晴眨着眼睛道:“妈,什么是备胎啊,你在说什么呢?”

    邵银芳叹了口气,摇头道:“别问那么多了,你还是专心去读书好了。”

    于晴晴‘噢’了一声,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就笑嘻嘻地跑到院子里,来到张倩影身前,伸出手来,悄声道:“小嫂子,四哥送我的礼物呢?”

    张倩影莞尔一笑,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将一轴画卷交到她的手里,轻声道:“瞧把你急得,快拿去吧。”

    于晴晴轻轻打开卷轴,望着上面的水墨山水画,不禁喜出望外,笑着道:“好漂亮啊。”

    张倩影点了点头,缓缓走到门边,注视着王思宇推着轮椅走过来,忙迎了出去,挽着他的胳膊,并肩而行,俏脸上绽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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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父子

    把于老送回卧室休息后,王思宇刚刚回屋坐了一会,就被于家三兄弟叫去打牌,在麻将桌上,他手气极旺,不到半个小时,桌前就放了一堆钞票,把张倩影喜得眉花眼笑,可当她沏了茶,站在王思宇身后看牌时,偶然现,在一次摸牌时,王思宇的掌心里分明藏了一颗麻将,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拿手捅了捅王思宇的腰眼,示意他不要胡来,免得露馅,当众出丑。

    王思宇嘿嘿一笑,却并不理会她的提醒,不但在码牌上做手脚,更是每局必偷,只是手法更加隐蔽高明了些,张倩影虽然再没看到他偷牌,可只从他的手型变化上,就瞧出了里面有猫腻,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没有办法,她只能搬了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把风,插科打诨地聊些闲话,分散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胆战心惊。

    贼公打牌如行云流水,出手不凡,浩浩汤汤间谈笑风生,贼婆却期期艾艾,明眸善睐间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两个小时下来,王思宇虽然过足了瘾,张倩影却出了一身的香汗,好在直到到散局时,也没有出现大的纰漏,王思宇倒也慷慨,把赢来的钱都包了红包,分别赏给在旁边观战的小妹于晴晴、于佑轩的两个孩子亮亮和娇娇,这让孩子的母亲陈洛华大为高兴,拉着张倩影的手笑个不停。

    下了牌桌,几人坐在摇椅上闲聊,王思宇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于佑民身上,刚才在牌桌上,他就品着于家三兄弟的性子,老大牌风稳健,不愠不火,只是有些小家子气,眼睛只盯着牌面,大局观不足,老二心浮气躁,略显轻佻,打牌时左顾右盼,一会喝茶,一会捏着把折扇摇来摇去,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麻将桌上。

    而老三于佑民无疑是三人中最好的,心有城府,工于算计,一手麻将打得有板有眼,很是漂亮,他分明已经看出自己在偷牌,王思宇却没有在他脸上瞧出丝毫的异样,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通过闲聊,更加印证了王思宇的看法,于佑民轻易不表意见,似乎总在微笑着倾听,可目光中却透出坚忍之色,每当话题聊到关键时刻,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提出独到的见解,让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王思宇暗自称赞,对于佑民也是极为欣赏,此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怪不得会得到于老的钟爱,把于家的未来,都寄托在于佑民的身上。

    于佑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王思宇的脸上,也试探性地出了些题目来考校他,王思宇却故意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于佑民对这位以往素未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没有摸出深浅,但从对方只言片语中,也感觉到王思宇谈吐不凡,时有惊人之语,就觉得对方不是等闲之辈,这两人虽然直接对话不多,竟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目光中如有默契,让王思宇不禁也觉得奇怪。

    活动室里,众人正聊得热闹时,竹帘一挑,走进个清丽佳人来,她穿着一身军装,妩媚之余,竟有一种逼人的英气,张倩影赶忙起身迎了过去,笑着拉过那女孩的手,亲昵地道:“霜姑娘过来了,快过来坐。”

    女孩似乎和张倩影很熟,就站在门边和她寒暄起来,王思宇抬头望去,却见两人一般的身材窈窕,冰肌玉骨,眉眼如画,不禁大感意外,转头望去,却见于佑民眉头紧皱,脸上现出怫然不悦之色,王思宇忽地忆起,张倩影曾和他提起过,这少女必定是于佑民的未婚妻,宁霜姑娘了。

    宁家大佬在军队掌权已久,向来是军中实力派,各方势力极力结交的对象,但自从当初军方显赫一时的易家,因为高调干预政治,被强力清洗靠边之后,几大军头都有所顾忌,不愿涉足政界太深。

    宁家正在上升期,尤其小心谨慎,但地方与军队向来密不可分,要想完全避开,自然是不现实的,也不符合各方利益,因此军政之间也难免有所交集,其中也是亲疏有别,在政局走向生变化的某些关键时刻,总是依稀能看出军方的影子,而军队里面,宁家出的声音自然是举足轻重。

    宁家一共有姐妹三人,被外界称做宁家三姐妹,姐妹三人都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军中之花,在某些圈子里被津津乐道,只是宁家三姐妹各个都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从不把寻常的纨绔子弟放在眼里,姐妹三人挑中的人选,无一不是胸有抱负,前程远大的官宦子弟。

    三姐妹中,老大宁露嗓音甜美,模样俏丽,气质不凡,是军旅歌手中的五朵金花之一,已经嫁入上海的陈家,除了每年春晚露面高歌一曲后,平时极少在荧屏上露面,剩下两位姐妹都是待字闺中,老二宁霜是于佑民的未婚妻,老三宁雪据说正与唐家大少相恋,单从三姐妹的婚姻选择上来看,就知道宁家老谋深算,深谙平衡之道,不肯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

    宁霜进屋后,在门边和张倩影闲聊了几句,就默默地坐到于佑民的身边,并不说话,只是带着含蓄的笑意,打量着屋子里的众人,目光落在王思宇的脸上,觉得眼生得很,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正常,略一点头,很快转向别处。

    张倩影虽然来到于家的时间不长,但已经了解到几件隐秘的事情,王思宇从她的口中得知,宁霜其实在军中原来有属意的人选,只是因为家里强烈反对,为了不耽误那人在军中的展,她才惠剑斩情丝,放弃了那份感情,选择了家里定下的人选于佑民。

    不过宁霜对这桩婚姻似乎并不满意,婚期已经推延了两次,她迟疑摇摆的态度,自然也引了于佑民的反感,他本来也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虽然从不讲出来,但不满的情绪已经很难掩饰,两人在一起时,虽然看似般配,却难免生出一种貌合神离的疏离之感。

    当然,于佑民心怀芥蒂,也不全是因为宁霜,他自己也有暗恋倾心的对象,那人就是当今歌坛上炙手可热的歌星胡可儿,两人见过几次,倒也彼此暗生好感,只可惜于佑民为了担负起家族的重任,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份感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宁霜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感觉屋子里有些闷热,再加上王思宇不想和于家人走得太近,在活动室里坐了一会,他就向张倩影使了个眼色,两人挽着手走到屋檐下站了一会,就悄悄溜了回去,王思宇懒在床上,双手不安分地在张倩影的腰间摸来摸去,张倩影吃吃笑着把他的手推开,叹息道:“臭小宇,真是没出息,天还没黑呢,就起了邪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王思宇嘿嘿一笑,翻过身子,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又讲了些流氓话。

    张倩影俏脸绯红,双手捂住面庞,不停地呸来呸去,过了好一会,她抬手看了看表,就笑着说:“小宇,你先歇会,我要去那边包饺子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起身将她送到门边,却见一辆奔驰车缓缓驶进院子,知道是于春雷回来了,心情有些复杂,便皱着眉头返回屋里,坐在床上暗自呆。

    几分钟后,财叔笑呵呵地敲门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宇少,跟我过去吧,春雷书记要见你。”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跟在财叔的身后去了书房,财叔只推开房门,就在王思宇的身后轻轻一推,转身退了出去。

    于春雷已经洗了脸,极为大气地坐在沙上,面目慈祥地望着王思宇,微笑道:“小宇,终于想通了,肯回家过年了?”

    王思宇坐在椅子上,把脸扭到一边,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神色冷淡地道:“我是过来看小影的。”

    顿了顿,他又皱了皱眉,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当然了,还有长。”

    于春雷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讲,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就和颜悦色地道:“不管是来看谁,回来就好嘛,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无论你以后飞得有多高,总会有疲倦的那一天,累了的时候,就回来歇歇脚,养养精神。”

    王思宇被他的话触动,心中生出一丝暖意,笑了笑,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于春雷一眼,轻声道:“春雷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

    于春雷见他虽然还在赌气,但总算已经能够试着和自己交流了,二十几年的疏离,造成父子之间的隔阂,当然不是轻易就能消除的,不过于春雷有足够的耐心,来消融两人之间的冰川,他展颜一笑,点头道:“还好,除了偶尔会心绞痛外,其他的地方都没问题。”

    王思宇再次沉默下来,信手摆弄着茶几上的杯子,望着在水面上浮荡的茶叶,陷入沉思当中。

    于春雷静静地望了他半晌,亲切地道:“去看过爷爷了吗?”

    王思宇点了点头,怅然道:“下午推着老人家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感觉……像是推了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于春雷笑了笑,摸出一根烟来丢过去,转身站起来,眺望着窗外,轻声道:“小宇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委屈,心里也有怨言,但是想想爷爷当时经历的坎坷与苦难,你那点小波折,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当初被打成反革命份子,被强制劳动改造,在农村当了五年的羊倌,平反之后,还靠边站了五年,可他没有灰心,一直在卧薪尝胆,辛苦经营,这才有于家现在的这份基业啊。”

    王思宇也不禁微微动容,点着烟后深吸了一口,嘴里吐出淡淡的烟圈,眼角潮湿,低声道:“我只是为母亲觉得不值,她没有受到公正的待遇。”

    于春雷左手抚胸,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这大半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但能让我伤心难过,始终耿耿于怀的,也唯有你母亲一人而已,当初还以为有机会补救,没想到,她走的太早了。”

    王思宇神色木然地望着手中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嘴里苦涩不堪,他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你,在感情方面,我也是……算了,不提了。”

    于春雷笑了笑,喟然叹息道:“雨落花心,自成甘苦。水归器内,各现方圆,感情上的事情,我既然没有教导过你,也就不打算干涉你,只是不能太过分,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我本来希望你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没有想到你会走向仕途,居然在华西干得还不错,年纪轻轻的,已经当了代县长,可见我们于家人还是有从政天赋的,即便不靠父辈余荫,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王思宇心中暗自得意,知道这是一种难得的褒奖,脸上却露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轻描淡写地道:“于书记言重了,我愧不敢当。”

    于春雷转过身来,重新坐在沙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望了他一眼,摩挲着头道:“小宇啊,要不要换个地方展?华西的经济还是太滞后了,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不行呢,会产生惰性,也会出现局限性,不利于你以后的展,去上海吧,我来安排。”

    王思宇摆了摆手,不假思索地回绝道:“于书记,我希望走自己的路,请不要干涉我。”

    “你不要太任性!”

    于春雷皱了皱眉头,有些恼火,拿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目光凌厉地注视着王思宇,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王思宇毫无惧色地盯着他,很干脆地回答道:“于书记,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华西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个陌生的省份,甚至只是地图上一块不显眼的图案,但对于我来讲,是有特殊意义的,我不会轻易离开,至少现在不会。”

    于春雷一言不地望着对面倔强的儿子,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摆手道:“那就再等等吧,不过我提醒你,华西的格局太小,官风不正,是很难出人才的,你不要把自己耽误了就好。”

    王思宇笑了笑,神情庄重地道:“于书记,您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很不好,要是让文了,会火的。”

    于春雷无奈地笑了笑,摆手道:“这是文思远的原话,出去吧,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王思宇出了书房,走到外面的屋檐下,抬头望望天,把手中的烟头丢掉,摇头叹息道:“这妻妾成群的,哪能说走就走,起码也要安顿好了才成,上海的美人们,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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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传家宝

    天刚刚擦黑,京城内已是鞭炮齐鸣,于家大院里也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亮亮手里举着一根长竿,上面挑着一挂鞭炮,正霹雳扒拉地响个不停,红色的纸屑在他头上翩翩飞舞,如蝴蝶般盘旋而下。

    “过年喽,过年喽!”

    娇娇身穿一身小红袄,掩着耳朵跟在他的身后,蹦蹦跳跳地叫嚷着,小模样着实惹人喜欢,让屋檐下的众人无不莞尔,只有挂在树枝上的八哥受了惊吓,呼啦啦地扑打着翅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惊恐地喊着:“首长好,首长好……”

    每年大年三十,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就忙个不停,除了参加各种春节团拜会,还要陪着几位首长到老干部家里慰问,真正能在家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今年也不例外,为了吃上一顿团圆饭,于家的年夜饭在六点多钟就开始了。

    众人把饺子包好,送到后厨,就簇拥着来到于老的门边,于春雷夫妇搀扶着于老坐上轮椅,推着他来到餐厅,众人按照长幼次序围坐在餐桌边,轻声说笑着,屋子里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服务员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菜肴是中国大饭店送来的,满桌子的菜造型别致,刀工精美,色香味俱全,其中更有几样招牌菜,如龙须桂鱼、花椒人参鸡汤、金瓜野生菌,都是于老平素最喜欢吃的菜式。

    酒菜上齐后,大家就端着杯子站起来,一起喊着约定的祝寿词,祝于老健康长寿,长命百岁,于老很是高兴,就举着杯子抿了一口红酒,笑着摆手让大家坐下,颤微微地感慨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不过呢,既然你们都舍不得我走,我就再多喘几口气,争取再活几年,为咱们老于家发挥发挥余热。”

    在一阵愉悦的欢笑声中,财叔手里拿着照相机,绕着桌边走来走去,不停地对着众人拍照,他的镜头更多地对准了王思宇和张倩影,在一片闪烁的强光中,王思宇笑呵呵地拉了拉张倩影的手,夹了一道鲜美的桂鱼肉,送到她的樱唇之中。

    在众人的哄笑中,张倩影有些难为情,羞惭惭地伸出手,偷偷在王思宇的大腿上捏了一把,佯装嗔怪地乜了他一眼,努了努嘴,王思宇却丝毫不以为意,捡着可口的菜,都放到张倩影面前的碟子里,对她呵护备至。

    于晴晴见了,就把目光移向三哥于佑民,笑嘻嘻地道:“三哥,你也给霜姐夹菜啊,看看四哥是怎么对待媳妇的,多体贴啊,你得学着点。”

    见众人的目光扫过来,于佑民忙夹了一只螃蟹,放到宁霜的碟子里,笑着道:“宁小姐,多夹菜,千万别客气。”

    他这话说完,斜对面的邵银芳就直皱眉,举着筷子,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于春雷也不禁蹙着眉头道:“是啊,小霜,到了家里别客气,捡着可口的菜多吃点。”

    宁霜微微一笑,没有去碰螃蟹,而是笑吟吟地举起筷子,给于佑民也夹了道菜,轻声道:“谢谢你,佑民。”

    邵银芳在旁边看了,暗自叹了口气,就笑着圆场道:“春雷,你瞧瞧,他们小两口倒是相敬如宾,都相处这么久了,还那样客气。”

    众人听了,就都哄笑起来,王思宇斜眼瞥去,却见于家大嫂陈洛华笑得最为诡异,唇边分明带出一丝讥笑之意,虽是一闪而过,却被他抓个正着。

    而于佑江的脸上也有些不屑,拿着折扇摇了几下,独自举着杯子抿了一口,砸了砸舌头,微微摇头,王思宇就觉得这饭桌边的人,虽都是一家子,但也都各怀心腹事,不见得都是一条心。

    这时于老咳咳地笑了几声,众人忙放下筷子,听老人家训话,于老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桌边扫了一圈,就落在于佑江的脸上,笑眯眯地道:“佑江啊,老三老四都已经成双结对了,你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领回家,给我这糟老头子看看啊。”

    于佑江神色尴尬地笑了笑,把手里的折扇轻轻合上,丢到一旁,抓住头皮呐呐道:“爷爷,您别急,我这不正在努力争取么,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明年吧,等来年我一准给您领回来,省得年年三十晚上挨批斗。”

    于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拿手指着他,颤微微地道:“你啊,最不懂事,就知道敷衍我,这都几个明年了,我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于春雷目光凌厉地扫了二儿子一眼,措辞严厉地道:“是啊,佑江,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整天没个正经,成天跟着那些电影明星混在一起,把我们于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邵银芳有些坐不住了,忙拉了拉于春雷的西服下摆,笑着解围道:“爸,佑江这次说的倒是实话,前些日子,他把那女孩带回来给我看了,人挺好的,就是腼腆了些,不太敢说话,他们正在处呢,我琢磨着这次有戏。”

    于佑江像是捞着一颗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是啊,爷爷,我们家那女朋友特腼腆,一听咱这家庭背景,嘿,吓得死活不敢过来,改天我做通了工作,一定把她领过来,让您老人家见一见,请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给咱把把关。”

    于老呵呵一笑,摆手道:“咱这家庭背景怎么了,我是没有门第之见的,不用在乎出身,你们合得来最重要。”

    于佑江顺着竿子往上爬,郑重地点头道:“爷爷,我一定把您的最高指示带到,那小丫头听到,非得高兴得跳起来。”

    陈洛华在旁边听了,就是‘扑哧’一笑,夹了块油亮的里脊肉,丢到亮亮的碗里,抿嘴笑道:“亮亮,快吃,别听你二叔闲扯。”

    于老叹了口气,把目光又对着于佑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满面慈祥地注视着他,微笑道:“春雷啊,佑民和霜姑娘的婚事张罗得怎么样了?”

    于春雷的眉毛微微一挑,放下筷子,沉吟道:“爸,这种事情,还要他们年轻人自己来定,我们就不要干预了。”

    邵银芳忙抢过话题,笑着说:“爸,前些日子我去了趟沈阳,霜儿她娘说本命年结婚不太好,所以还要再推迟一年,他们两个都一心忙着事业,没时间惦记着儿女私情,那就再等等吧。”

    于佑民也微笑着解释道:“爷爷,您放心,我和霜儿商量好了,只要过了她的本命年,一定把婚事办了。”

    宁霜淡淡地笑了笑,把头低下去,拿筷子夹了菜,闷头吃了一口,却不肯当场表态。

    于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脸上的皱纹在瞬间加深了些,他颤巍巍地摸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点头道:“也好,也好,那就再推一推吧,你们都还年轻,等等没关系的。”

    见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冷,财叔忙起身,借着添酒的机会,躲在于老身后,向张倩影使了个眼色,张倩影会意,忙拉了椅子站起来,笑嘻嘻地道:“爷爷,我前些天练了新段子,现在唱几句,给您老人家助助兴吧。”

    于老展颜一笑,放下筷子,连连点头道:“还是影丫头最懂事,那就唱一段吧,爷爷最喜欢听你唱的戏了。”

    张倩影清了清嗓子,就一板一眼地唱起了《丑末寅初》,婉转的唱腔立时响彻餐厅,“丑末寅初日转扶桑,我猛抬头,见天上星,星共斗、斗和辰,它是渺渺茫茫、恍恍忽忽、密密匝匝,直冲霄汉减去了辉煌。一轮明月朝西坠……”

    于老微微点头,一边听着,一边拿筷子轻轻敲打桌子,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慈祥的笑意,过了半晌,待到唱腔停时,他带头喊了声好,桌边的众人就都笑着鼓掌喝彩。

    见张倩影再次出了风头,邵银芳的脸孔拉得老长,但没有法子,就暗自叹了口气,也跟着言不由衷地夸奖道:“是这味,影丫头唱得真好,这孩子聪明伶俐,真是讨人喜欢。”

    于老笑了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王思宇,点了点头,感慨道:“小宇啊,你能回来过年,爷爷最开心了,还能找到影丫头这么宝贝的媳妇,说明你是很有眼光的,爷爷要奖励你一下。”

    说完后,他招了招手,孙茂财忙走到他身边,于老从衣兜里摸出钥匙,交给他,笑着说:“把那幅字拿出来吧,送给那小两口。”

    于春雷听了,就呵呵一笑,扯出纸巾抹了嘴,拿手指着王思宇道:“小宇啊,你是沾了媳妇的光,这幅字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我都没要来,倒便宜你小子了,还不赶快谢谢爷爷。”

    王思宇听说是传家的宝贝,立时眼光放亮,放下筷子,眉开眼笑地道:“谢谢首长。”

    张倩影抿嘴笑道:“爷爷,不用了吧,还是给三哥他们留着吧,我们哪好意思要啊。”

    于老微微一笑,摆手道:“佑民和霜儿那份,我都准备好了,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于佑民笑了笑,谦让道:“爷爷送你们的,就收着吧。”

    邵银芳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吃了口辣子,咳咳地咳嗽起来,忙摸了杯子,喝了口水,皱着眉头去了洗手间,半晌没有出来。

    财叔回来时,快步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卷轴交到王思宇手里,王思宇心中纳闷,展开一看,登时心中一喜,这幅字居然是太祖手书的真迹,笔法苍劲有力,大气磅礴,豪放酣畅,尽显领袖气派,王思宇把玩良久,竟觉得爱不释手。

    于老笑了笑,看了于春雷一眼,轻声道:“春雷啊,你给小宇讲讲这幅字的来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众人忙起身,看着财叔将轮椅推出门外,才纷纷坐下,均以艳羡的目光瞥向王思宇,其中于佑江的目光最为炙热,他惦记这幅字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当然知道其价值不可估量,此时见宝贝落到王思宇的手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抓耳挠腮间,竟没了吃饭的心情,站到王思宇的身后啧啧赞叹道:“这幅书法可比中央文献研究室档案馆存着那些宝贝着呢,老四你可捡着好东西了,价值连城啊。”

    于春雷笑了笑,轻声道:“当年授衔时,上面考虑到军中各派系的平衡,酝酿了很久才出台了方案,当时无论战功还是资历,你曾祖都有机会位列大将,但名单出来后,却只是上将,老人家觉得受了委屈,在家里躺了三天不肯吃饭,被老帅知道了,就向主席汇报,主席写了这幅字送来,并托人转告他,从井冈山上下来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可以闹情绪,但一定要吃饭,过草地时都没饿死,解放了就更不能饿死。”

    王思宇听了呵呵一笑,忙把卷轴合上,转头瞄了于佑江一眼,把卷轴递给张倩影,拿嘴咬着她的耳根,悄声道:“小影,这可是件宝贝,小心藏好了,别让于老三偷去,你瞧他贼眉鼠眼的模样,准是在打咱们的主意,得时刻提防着点。”

    张倩影接了卷轴,羞怯怯地笑了半晌,拿手捶了他一下,抿嘴笑道:“臭小宇,人家哪里会像你那么没出息。”

    二十分钟后,于春雷匆匆离开,这时饭桌上就更加热闹起来,沉寂已久的于佑江开始张罗着拼酒,于家三兄弟就把目标对准王思宇,开始轮番轰炸。

    王思宇自然是来者不惧,轻松应对,开始还故作矜持,拿捏着姿态,等于佑江捂着嘴巴奔出餐厅后,他就撸起袖子开始叫号,不到九点钟,就把三兄弟喝得人仰马翻,各自醉得一塌糊涂。

    王思宇此时也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就在张倩影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嘴里兀自嘟囔着:“于佑民,你给我起来,接着喝,别装怂……不服把于书记叫来,你们爷四个一起上……”

    张倩影又好气又好笑,抱着他的腰回到屋子,关上房门,把王思宇放在床上,见他醉态可掬,就拿手拨弄着他的鼻子,玩了一会,便脱了衣服,进浴室放了水洗澡。

    刚刚洗了十几分钟,就见王思宇光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一脸坏笑地从后面抱住她,一双大手在她柔美的娇躯上摸来摸去,张倩影俏脸绯红,忙扳开他的手,低声道:“乖,小宇,先洗澡。”

    王思宇却不肯,推着她那白生生的身子抵在侧壁上,双手捏着那对高耸的**,低头就吻了下去。

    张倩影扬起欣长白皙的脖子,娇滴滴地叫了几声,双手抱着他的头,用力拉扯着,两人在如丝的水幕中纠缠在一起,剧烈地喘息着。

    王思宇伸手提起了她那条浑圆修长的左腿,架在肩上,奋力抵入,就站在墙边动作起来,伴着他的动作,张倩影那小巧精致的右脚跟急促地提起落下,没过多久,她的身子便酥软下来,甩动着湿漉漉的秀发,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的悸动中,她忽地把双臂从王思宇的背上移开,十根葱郁的手指在墙壁上抓挠着,无意间,竟扯下了喷头,喷头跌落在地,水花四溅间,她扬起脖颈,战栗着如血的樱唇,发出勾魂夺魄的一声清吟。

    两人在浴室里折腾了许久,又搂抱着倒在床上,钻到被子里,胡天黑地疯了起来,张倩影怕叫声太大,只好叼着手腕,痛苦地低吟着,王思宇见状,忙努嘴凑过去,两人的嘴唇黏合在一起,一边拥吻着,一边摇晃着,正欲仙欲死时,耳畔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听大嫂陈洛华在外面喊:“老四,小影,来了,在爷爷的房间里谈话,爸爸喊大家过去合影留念,你们快点来。”

    张倩影喘匀了一口气,娇声喊道:“知道了,这就来!”

    王思宇望着她醉眼迷离,双腮晕红的美态,不禁心旌涤荡,忙回头喊道:“大嫂,我们有急事,就不去了。”

    陈洛华听了,不禁讶然,忽地醒悟,莞尔一笑,忙低头跑开,心慌意乱间,险些撞到回廊侧壁。

    张倩影俏脸绯红,蹙着眉毛道:“臭小宇,你倒是快点啊,来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举着她的一双美腿,喷着酒气道:“多个,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得让人家过夫妻生活啊。”

    说完后,盯着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俯下身去,噙了她的香舌,继续耸动起来,地动天摇间,大床上一时春色无边,剧烈的吱呀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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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沁园春?雪》

    一连三天,王思宇都躲在西厢房里,和张倩影厮混,极少出门,两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片刻都不忍分开,这三天下来,倒也过得逍遥快活,直到初四的上午,张倩影陪着小妹于晴晴一起到瑜伽会馆练习美体,他独自在屋中闲得无聊,才被于佑江喊出来,去奥丁俱乐部打网球。

    到了俱乐部以后,把车停好,于佑江特意喊来两名二线女影星作陪,这两个女孩年纪不大,都是二十出头,身材匀称,前挺后撅,穿得又极少,每次挥拍击球时,波涛汹涌的样子倒极为诱人,但王思宇非常清楚,这种演艺圈的女人私生活大多糜烂得很,说是高级妓女,一点都不过分,他对风尘女子毫无兴趣,即便对方再好看十倍,也生不出半点的旖念。

    王思宇以前很少打网球,手法很是生疏,加上这几天在床上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于佑江这种老手对打,自然讨不到半点便宜,刚刚开局,就早早地落入下风,他与搭档的女星一起在球场上奔来跑去,疲于应付,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击之力,一个小时的运动下来,已经累得汗流浃背。

    在打飞一个球后,王思宇抬眼望天,无奈地摇摇头,丢了球拍,退出球场,坐在椅子上喝茶,无论于佑江如何劝解,都不肯再迎战。

    于佑江把两名女星支开,微笑着走到王思宇身边,丢过一条干净的白毛巾,点了一根烟,指着在球场上蹦蹦跳跳,卖弄风骚的两个女孩,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老四,这两人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很听话,要是喜欢,今儿晚上我让她俩陪你过夜,玩个双飞燕。”

    王思宇皱了皱眉头,拿着毛巾擦了汗,摇头道:“佑江兄,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体制里的人,哪能乱来。”

    于佑江笑着弹了弹烟灰,跷起二郎腿,不以为然地道:“老四,咱们是啥关系,我又不会害你,你就别在二哥面前摆姿态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这两妞模样不错,活也好,包你满意。”

    王思宇笑了笑,把毛巾丢到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坦然地道:“佑江兄,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这人在私生活方面要求很严格,从不放纵自己,当然了,我也不反对你风流,大家走的路不同,生活方式也不一样,这个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于佑江皱着眉头盯了他半晌,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你跟老三倒有一比,感情咱们老于家,就我一个人是花花公子,咱曾祖父的优良传统都被我一个人继承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慢吞吞地摸起杯子,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道:“什么优良传统?”

    于佑江嘿嘿地笑了笑,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就把脑袋凑到王思宇身边,神秘兮兮地道:“老四,咱家那位老祖宗,可是个好色的痞子,以前是泥腿子,听说打土豪分田地,就参加了革命,打游击那会,别人都在大山里猫着,不敢出来,就他积极,隔三差五地带着队伍下山骚扰,逮到地主的姨太太就不撒手,好多次犯了纪律,差点被枪毙,就是因为仗打得好,不怕死,一身虎气,上面舍不得杀他,就给保下来了。”

    王思宇听了直皱眉,摆手道:“佑江兄,你这都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不是长讲的吧?”

    于佑江笑了笑,把身子向后一仰,摇头道:“爷爷哪会讲那种事情,他只会拣好的说,无非是曾祖父打仗勇猛,机智勇敢,那些事,都是小时候奶奶讲的,家里人大概都知道,就是不往外说而已。”

    王思宇‘噢’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饶有兴致地瞄了他一眼,低声道:“佑江兄,你接着讲。”

    于佑江挽起袖口,把扇子一合,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道:“等到解放战争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更厉害了,每次打了大胜仗,俘虏了对方的士兵,先得看看有没有漂亮女兵,要是有,他得先去做工作,改造思想,一改造就是三天两夜,要是没有,就得暴跳如雷,了一通脾气,把身边的人骂得狗血喷头,有次参谋长喝醉酒劝他,说司令员,那玩意是枪,脑袋是党,要党指挥枪,不能让枪指挥党,他可倒好,当场掏出手枪来,指着参谋长的头,说你敢不让老子玩枪,老子就毙了你的党,参谋长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以后再也不敢提这茬儿,从那以后,更没人敢管,解放后老人家也没消停,闯了几回祸,有次差点把老帅气到吐血。”

    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摸起茶杯沉吟半晌,轻声感慨道:“人无完人嘛,老人家建国有功,犯些错误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咱们这些人就不成了,要守规矩,我在县里开会,就讲了三种人不提拔,凡是不孝的,贪财的,好色的干部一个不用。”

    于佑江嘿嘿一笑,叹气道:“不贪财不好色,那活着还有啥意思,我就是觉得官场里规矩太多,才死活不愿在体制里混,现在不也很逍遥嘛,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个官瘾那么大。”

    王思宇是听说过于佑江的事情的,觉得这人倒也算是性情中人,和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处,只是他无官一身轻,没有太多顾忌,而自己在仕途上展,只能低调些罢了。

    望着两个挥拍击球的女影星,王思宇笑着道:“这就是人各有志了,其实只要过得舒服就好,不必非往官场里挤,这是一条最艰辛的路,不知多少能人都在里面排队,他们要是肯改行,说不定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但在官场里面熬着,可能永远都出不了头,一辈子都没有挥的机会。”

    于佑江皱着眉头吸了口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耽误时间不说,最重要的是风险太大,是药三分毒,做官七分险。别人不讲,就说咱们老于家,爷爷的政敌多了去了,他健在还成,要是哪天没了,咱爸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前段时间老爷子病危那会,全家人都跟大难临头似的,生怕老人家挺不过去,他要是能坚持到咱爸再上个台阶,这就没问题了,不然啊,咱这老于家,指不定就成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说败也就败了。”

    王思宇悚然一惊,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诧异地道:“真会有那么严重?”

    于佑江瞥了他一眼,眯着眼睛摸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点头道:“可不就那么严重么,唐系和陈家联手,搞出个李浩辰案,牵连了渭北省大大小小三十多位官员,险些把火烧到京城来,害得省委书记李宗堂在中央做了检查,他可是爷爷的得力爱将,原本很有机会上去的,这下可好,保住位置都难了,爷爷急得没办法,只好派财叔去了趟魔都,带了封亲笔信过去,跟宿敌老吴家和解,又与何家谈了条件,忙了好一阵子才稳住局面,他老人家在时还这么艰辛,可想而知,有天他要是没了,情况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王思宇呷了一口茶水,沉思半晌,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川字,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后吸了几口,就笑着说:“佑江兄,你不喜欢官场,怎么还关心这些事情啊?”

    于佑江叹了口气,摆手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再怎么说,我也是老于家的人,这种要紧的事情,总是要关心下的。”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佑江兄,居安思危是对的,但也不要太悲观,长经营半生,还做到那样的位置,在党内地位然,根基还是很雄厚的,党内山头林立这是客观存在的,矛盾在某个时间段有可能会激化,但不会出现太大的动荡,那样不利于稳定,再者说了,春雷书记如今势头正旺,他们要想扳倒于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于佑江吸了口烟,皱着眉头道:“你说的也对,我也希望家里太太平平的,别出什么事情,以前在一起玩的几个哥们,后来可都进去了,想当初那几位家里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能想到,说倒就倒了,一夜之间就从政坛明星沦落到阶下囚。”

    王思宇莞尔一笑,眯着眼睛道:“有时候是很残酷的,官场如战场,胜者王侯败者寇。”

    于佑江抬眼望了王思宇一眼,见他目光锐利,不由得心头凛然,忙摸起杯子,呷了口茶水,似笑非笑地道:“老四啊,你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啊,刚才一口一个长,到现在还不肯改口。”

    王思宇站起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摆手道:“没办法,习惯了,要我现在接受,那是不可能的。”

    于佑江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理解,我琢磨了,要是咱俩调换个位置,只怕我也和你一样委屈。”

    王思宇笑了笑,没有吭声,这时两个女影星摸着球拍,咯咯笑着走过来,前面那女孩娇滴滴地道:“老板,网球打了这么久,出了一身汗,我们去游泳吧。”

    于佑江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见他微微皱眉,就摆摆手,不耐烦地道:“你们俩先走吧,我们这聊正经事呢。”

    两个女星失望地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抱着衣服走开。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她们也不容易。”

    于佑江‘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喟然叹息道:“干哪行都不容易,全国的漂亮女孩都想当明星,都一窝蜂地往京城里跑,可每年能红几个啊,中戏的还都捞不着拍戏呢,别说那些没基础的了,对了,老四,你要是稀罕清纯妹子,回头我在中戏里给你挑。”

    王思宇愕然,随即微笑道:“佑江兄,你这么急着把我拖下水,到底有啥目的啊。”

    于佑江忙摆手道:“瞧你说的,咱们这是兄弟关系,还能有啥目的啊,你到京城来了,我当然得陪好你,以后要是去华西,不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嘛。”

    王思宇笑了笑,背着手叹息道:“佑江兄,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种艳福,我是消受不起的。”

    于佑江微微一笑,坐回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老四,我还真有个事想跟你商量,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搜集些稀罕玩意,爷爷上次送你的那件宝贝,你让给我得了,当然了,我也不让你吃亏,你喊个价出来,二哥绝不还口。”

    王思宇呵呵一笑,转过身来,拿手指着他道:“佑江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知道你在打那幅字的主意,不过你别想了,那是长送给我的,有纪念意义,高低不能转手。”

    于佑江皱了皱眉,晃着五根手指,笑嘻嘻地道:“五十万,再加上一辆奥迪车,这价不低了,老四啊,你先别忙着回绝,仔细考虑下再做决定。”

    王思宇笑着摆摆手,坐回椅子上,摸起于佑江的那把折扇,打开后摇了摇,沉吟道:“佑江兄,那幅字我另有用途,是决计不能卖的,你就别惦记着拣便宜了。”

    于佑江无奈地笑了笑,摆手道:“成啊,那算我没提,不过宝贝落在你手里,也是应该的,我们这些人都在家里娇生惯养的,从没受过委屈,不像你,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苦头,听说肚子上还挨了一刀,险些丢了命,老辈人那事办得不地道,也应该补偿你一下,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于佑江是没有意见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王思宇的上衣口袋里忽地传来一阵剧烈地震动,他摸出手机,翻出信息看了一眼,就笑着说:“佑江兄,借你的车子用下,我去看位朋友。”

    于佑江摸出奥迪车钥匙,低声道:“去哪?京城的路你不熟,要不我送你去吧。”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没关系,是去看一位青州老乡,地方很好找,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于佑江忙把车钥匙递过去,望着王思宇匆匆远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笑着摇头道:“他倒懂得行情,这幅《沁园春?雪》要是弄到香港去,至少也得拍个七八百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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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他还好

    把车子停在小区里,王思宇上了楼,来到三楼的一间房门外,皱着眉头沉思良久,终于抬手叩响了房门,“笃笃笃!”

    “等下,就来啦!”

    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嗓音,李青璇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动听,嗓音里带着几分轻灵和空蒙,仿佛纤细的雨丝,竟能浸润人的心灵。

    王思宇微微一笑,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内心中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丝难言的忐忑不安,这么久没有联络,在这个充满诱惑的都市里,不知道这位美少女是否发生了变化。

    两分钟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着一身浅蓝色印花睡袍的李青璇出现在门口,她还是那样的娇俏美丽,只是似乎刚刚从被子里钻出,还没有完全清醒,睡眼惺忪间,显得格外的温馨可人。

    王思宇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见她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狗,不禁莞尔一笑,轻声道:“青璇,好久不见。”

    在发现来人是王思宇后,李青璇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忙伸手拂了拂秀发,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柔声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王思宇笑了笑,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俏脸上,轻声道:“只要想找,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李青璇甜甜地一笑,把房门推开,侧过身子,低声道:“快进来坐吧。”

    王思宇在门口换了拖鞋,缓缓走进房间,抬眼望去,见这是两居室的格局,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是干净,橙色的沙发,配着墙壁上挂的火红色的枫叶图,非常相称,屋子里的各式家具都擦拭得一尘不染,只有茶几上稍显凌乱,茶色的钢化玻璃上,放着几袋撕开的休闲食品,薯片虾条散落几张报纸上。

    李青璇的目光也注意到那里,忙用身子挡住王思宇的视线,快步走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那些食品都收了起来,将报纸卷好,丢到旁边的废纸篓里,随后回眸一笑,俏生生地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就端着两杯香喷喷的咖啡走了出来,她把咖啡递到王思宇的手里,便拉了椅子,坐到王思宇的对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有些难为情地道:“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总是犯困,一睡就是小半天。”

    王思宇端起香浓的咖啡,嗅了嗅,品上一口,放下杯子,微笑道:“女孩子嘛,多睡觉,多喝饮料,有助于美容养颜。”

    李青璇抿嘴笑了笑,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才低着头,拿着银勺搅动着褐色的咖啡,柔声道:“你现在还好吗?”

    王思宇嗯了一声,端着杯子望了她一眼,点头道:“我还好,你呢,在央视做得怎么样?。”

    李青璇的俏脸忽地一红,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才摇头道:“不太好,主持人大赛的冠军都上不了节目,她们几个心灰意冷,都回到了原单位,我不想回青羊,就当了外景记者。”

    王思宇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低声道:“编制落下了吗?”

    李青璇摇了摇头,有些惆怅地道:“我现在是编外的实习记者,现在央视的编制控制得很严,没有关系根本进不去,到了这里才发现,以前的很多想法都太天真了,当然,主要还是我业务水平跟不上,这里人才济济,众星云集,和她们相比,我实在是太普通了,就像一群白天鹅中的丑小鸭。”

    王思宇摆了摆手,皱眉道:“青璇,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是很有才华的,偶尔受了点挫折,那是很正常的,对自己应该充满信心,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最优秀的主持人。”

    李青璇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见王思宇的目光转向两个卧室,忙放下杯子,轻声解释道:“我现在和另外一个女记者住在一起,她家是渭北的,过年回老家了,要初八才能回来。”

    王思宇温和地一笑,低声道:“你呢,春节为什么不回华西?”

    李青璇把乳白色的杯子轻轻放下,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一面镜子前,拿手挽着秀发,在脑后盘起发髻,叹了口气,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坐在椅子上,低头望着自己那一双小巧秀气的脚丫,蹙着眉头道:“还是在这里呆得自在些,我现在喜欢独处。”

    王思宇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而是摸着鼻子,期期艾艾地道:“青璇,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李青璇迟疑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微笑道:“算是有了吧。”

    王思宇心里一凉,就苦笑道:“他怎么样?”

    李青璇抿嘴一笑,摆弄着纤细修长的手指道:“他刚才说……他还好。”

    王思宇抬手搔了搔头发,呵呵一笑,紧张的心情变得松弛下来,愉悦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用充满责备的语气道:“青璇啊,怎么换了手机号码,却一直不肯和我联系呢。”

    李青璇涨红着脸,有些局促不安地道:“知道你很忙,另外,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微笑道:“还是要时常联系的,起码我能知道你的近况。”

    李青璇‘嗯’了一声,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王思宇,嘴唇微动,轻声道:“他……”

    她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就犹豫了一下,再次低下头去,没有把话讲完。

    王思宇叹了口气,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轻声道:“他现在很好,在华西大学当体育老师,过得很舒心,我有次见他上了一节体育课,在和同学踢足球,脚法还是很漂亮的,华大的学生非常喜欢他,听说在学校举行联欢会上,江涛的吉他演奏是最受欢迎的。”

    李青璇默默地听着,眼角变得有些潮湿,过了半晌,她才笑了笑,端着咖啡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

    王思宇笑了笑,抬手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轻声道:“不用道歉,也许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你反悔,我们以前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李青璇咬着嘴唇摇摇头,抬眼望了下墙上的表,就笑着道:“你饿了吧,我去做午餐。”

    王思宇摆手道:“还是出去吃吧,顺便买几件衣服。”

    李青璇摇头道:“还是在家里吃吧,外面太吵了。”

    王思宇笑了笑,就没有再坚持,见她转身去了厨房,扎了围裙忙着洗菜,就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餐桌边,李青璇盛了饭递过来,柔声道:“前段时间在华西台的全省新闻联播上看到你的先进事迹了,玉州台也播了三次。”

    王思宇摸过碗来,拿起筷子夹了菜,笑着道:“宣传部搞出来的,水分太大,没多少是真的。”

    李青璇笑着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王思宇放下碗,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微笑道:“青璇,你到底是喜欢做电视节目主持人,还是喜欢做外景记者。”

    李青璇苦笑道:“当然是主持人了,做见习记者只是权宜之计,慢慢发展吧。”

    王思宇嗯了一声,吃了口饭,就皱着眉头道:“要不换个地方怎么样,先到京城电视台缓和下,等成名了再进央视,那就方便了。”

    李青璇放下筷子,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好是好,可惜你不是京城的电视台长。”

    王思宇也自嘲地笑了笑,点头道:“是啊,这里可不是西山县,干脆你跟我去西山好了。”

    李青璇喝了水,就笑着道:“那可不成,我喜欢这座城市,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摇头道:“你拒绝的太快了,有点伤人啊。”

    李青璇夹了青菜,丢到王思宇的碗里,低头呐呐道:“现在后悔还来得急,我这人脾气不好,不会哄人开心。”

    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没关系,我见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

    李青璇不再说话,而是埋头吃饭,过了半晌,她才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唇,双手捧腮,好奇地道:“还没过初七,你怎么会来京城?”

    王思宇笑着说:“当然是来专程看你的喽。”

    李青璇轻轻地摇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声道:“我不信。”

    王思宇望了她一眼,夹了肉丸子丢在嘴里,砸然有声,笑着解释道:“是来看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李青璇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摇头道:“看来你也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放下碗筷,柔声道:“我不想骗你。”

    李青璇莞尔一笑,歪着脑袋,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轻声道:“其实呢,女孩子有时是需要骗的,假如谎言能使人快乐,为什么一定要说真话?”

    王思宇摸着下巴笑了笑,点头说:“好,那以后在你面前,我就专拣好听的说。”

    “大骗子!”李青璇俏脸微红,低声嘟囔一句,就站起身来,开始麻利地收拾桌子,不再理睬王思宇。

    王思宇看着她柔美的身影,心情舒畅到了极点,他拉起椅子站起来,在李青璇的身后站了一会,就转身回到客厅,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视,刚刚播了几个台,却见李青璇从身边经过,低头进了浴室。

    二十几分钟后,她才慵懒地走出来,倚在门边笑了笑,就轻柔地走进卧室,拉上粉红色的窗帘,钻进香喷喷的被窝里,拉起被子蒙住了脸,正蹙眉沉思时,脚下忽地一凉,锦被一角被轻轻掀开,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已经钻了进来。

    首发,注册就可阅读,俺的章推太废柴了,鄙视乃们这些薄情寡义的家伙,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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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意外的惊喜

    在一番酣畅淋漓的杀伐后,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除了剧烈的喘息外,再没有其他声音,洁白柔滑的床单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污渍,李青璇原本高高扬起的脖颈,在引吭高歌之后,终于轻盈地落下,晶莹的汗珠从上面缓缓滑落,顺着白皙细腻的前胸蜿蜒向下。

    几分钟后,王思宇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忽地觉得前胸有些疼痛,低头望去,胸前竟然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李青璇那张妩媚动人俏脸。

    李青璇此时秀凌乱,星眸微闭,胸前起伏不定,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殷红的薄唇如同两片娇嫩的玫瑰花瓣,舒缓地歙合着,神情上露出一丝迷惘,似乎仍旧陶醉在**过后的余韵中。

    凝视良久,王思宇摸过她兰花般纤细的手掌,望着修长的手指,圆润的指肚,以及长长的指甲,低声嘟囔道:“青璇,你瞧瞧,都抓出血丝来了,下手怎么这样重啊,咱们又不是仇人,犯得着跟我玩命么。”

    咯咯地笑了几声,李青璇的俏脸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她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就啐了一口,抽回手掌,有些难为情地捂住脸,气哼哼地道:“都怪你,咱们又不是仇人,刚刚……为什么那么用力!”

    王思宇伏下身子,扳开她的双手,歪着脑袋,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的脸庞,目光里满是温柔。

    李青璇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忙羞惭惭地扭过娇艳如花的俏脸,抿嘴笑道:“不许看。”

    王思宇嘿嘿坏笑着把头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道:“刚才你叫得那么凶,我能不用力嘛?那是男人的本能。”

    李青璇娇滴滴地哼了一声,耳根已经红透,摸起柔软的枕头,翻过身来,轻轻在他脑袋上砸了几下,恨恨地道:“坏蛋,别说那些下流话。”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右手再次摸向那滚烫柔软的身子,掌心下温软滑腻,他的心里满是欢喜,情不自禁地把嘴巴凑过去,在李青璇的唇上亲了一口,低声赞道:“青璇,你的声音很美,就像天籁之音。”

    李青璇幽幽地叹了口气,伸出白皙的食指,抵在王思宇的唇上,目光如水般温柔地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就咯咯地笑了两声,把头转到一边。

    王思宇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抚摸着她如瀑的秀,柔声道:“青璇,你笑什么?”

    李青璇咬着手指笑了半晌,又沉默了一会,才懒洋洋地道:“我现你还是很帅的,就是鼻子难看了点,不过还好,挺有男人味的。”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再次凑过去,在她头上嗅了几下,就把李青璇抱在怀中,轻声道:“真香,青璇,别在京城了,跟我回西山好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李青璇固执地摇摇头,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王思宇的胸膛,喃喃道:“不行,现在还不行,再给我点时间,直到我忘记他。”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把怀里的小美女抱得更紧了些,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他,直到你忘记他。”

    李青璇咬着嘴唇,眼角变得潮湿起来,轻声道:“要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会不会怪我?”

    王思宇摇头道:“怎么会呢,我理解你,每个人都有一段忘不了的过去,你有,我有,其他人也都有。”

    李青璇摸着那几道抓痕,目光中闪过一丝悔意,怯生生地道:“还疼吗?”

    王思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别担心,早就不疼了。”

    李青璇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满足地吁了一口气,轻轻推开王思宇的手臂,悉悉索索地从被子里钻出,披上睡裙,转身地下了床,光着小脚走到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条崭新的白床单,有些难为情地说:“快去洗个澡吧,我把床单换了。”

    王思宇点点头,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走到她的身前,捏起她的下颌,笑着说:“青璇,你现在的样子更美了。”

    李青璇灿然一笑,抬手拍开他的手掌,气哼哼地道:“你现在的样子更坏了。”

    王思宇哑然失笑,转身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一身不挂的自己,笑了笑,伸出拇指,颇有些自恋地点点头,轻声道:“是挺有男人味儿的,怪不得青璇会这么喜欢你。”

    李青璇莞尔一笑,回头瞟了他一眼,忍俊不禁,咯咯地笑出声来。

    两人坐在沙上闲聊了一会,直到外面天色渐晚,王思宇才起身离开,回到于家大院时,已经是晚上五点钟,穿着一身旗袍的张倩影正站在门口向外眺望,见王思宇回来了,她才长吁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子里,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西服,见他进屋后,忙走上去,美滋滋地道:“小宇,快穿上试试,我和小妹一起为你挑的。”

    王思宇听话地把西服穿在身上,甩头扭腰,双手抱怀,嘴唇上扬,摆了个很酷的p。

    张倩影捏着下颌,袅娜地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满脸自豪地道:“我男人就是帅气,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王思宇哈哈一笑,把西服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坐在沙上跷起二郎腿,笑吟吟地望着张倩影,有些心虚地道:“小影,我去见她了,你不会生气吗?”

    张倩影嫣然一笑,慢悠悠地走过来,风情款款地坐在他的膝盖上,歪着脑袋道:“我才不生气呢,你最好天天都缠着她,省得每天晚上都来折腾我,你呀,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狮子。”

    王思宇嘿嘿一笑,拿嘴拱着她的耳边,低声道:“不对劲,我听着这话怎么酸溜溜的。”

    张倩影抿嘴一笑,唇边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柔声道:“才没有呢,谁会为你吃醋,少自作多情了。”

    王思宇揽着她的小蛮腰,把脸埋在她的香肩上,嗅着那淡淡的体香,含混不清地道:“那我今晚可要去那住啦,一会就走。”

    张倩影轻轻扭了一下身子,低下头去,蹙着眉头,盯着涂成粉红色的趾甲,可怜兮兮地道:“那你就去呗,谁拦着你了。”

    王思宇哈哈一笑,抱着她站起来,在屋子里兜了一圈,低头道:“不去了,要去也带着你一起去,这回总成了吧?”

    张倩影轻轻啐了一口,抿嘴笑道:“你倒是想得美,满脑子龌龊念头,光寻思美事了,就不怕我们两个打起来?”

    王思宇摇头道:“不怕,我家小影最乖了,识大体,顾大局,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

    张倩影嘻嘻一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女人吃起醋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王思宇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道:“这回不嘴硬了,承认吃醋了吧?”

    “吃你个大头鬼!”

    张倩影捏着他的脸蛋扭了扭,撅着嘴巴道:“老实交代,我们两个人,你到底喜欢谁更多一点。”

    王思宇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沉吟半晌,才有些无奈地道:“那当然是……喜欢她多一点点啦。”

    张倩影扭着身子,笑嘻嘻地道:“讨厌,不许撒谎。”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下头,如雨点般地亲了下去,柔声道:“也不知道是谁讨厌,明知故问。”

    张倩影莞尔一笑,伸手勾住王思宇的脖子,腻声道:“小宇,你爱不爱我。”

    王思宇笑着道:“当然爱了,我最爱小影了。”

    张倩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笑嘻嘻道:“那你今天要了她几次?”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为什么问这个?”

    张倩影用力地摇着他的脖子,满脸娇嗔地道:“快说。”

    王思宇没有办法,只好如实交代:“两次。”

    张倩影睁大了眼睛,吃吃地笑道:“那你今晚要补偿我六次。”

    王思宇的汗险些落了下来,忙不迭地求饶道:“老婆大人饶命,明晚儿成不?”

    “不成!”

    张倩影板起面孔,伸出六根白皙细腻的手指,在王思宇的眼前晃来晃去,笑嘻嘻地道:“说六次就六次,一次都不能少,不然你就是不爱我,你就是不守夫道,你就是……”

    王思宇忙一口亲下去,吻住她的唇,笑眯眯地道:“六次就六次,为了捍卫男人的荣誉,我豁出去了。”

    张倩影咯咯一笑,推开他,站在地上,一本正经地道:“小宇,你也不要太花心了,小心惹出麻烦来,依我看,还是早点结婚吧,有人管着,或许会好些。”

    王思宇大喜过望,忙把她拉到怀里,笑着说:“怎么,想通了,那我们就抓紧办了,你天天守在身边管着我,我一定听话。”

    张倩影摇头道:“我是没那个福分呢,一共两个身份,一个要留给小晶,人家对你有恩,不能忘记了;另一个最好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能在事业上帮助你,那样你才能早点当上市委书记,我就可以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你倒是够大方,每次都玩孔融让梨。”

    张倩影听了,身子一震,脸上忽地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王思宇情知说错了话,勾起她的回忆,赶忙低声道:“小影,别胡思乱想了,无论怎样,我都要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

    张倩影抿嘴一笑,摇头道:“以后再说吧,我是不在意名分的,对了,芜菁国画馆的事情,我和财叔提了,他的意思是,单独开店效果并不理想,还是和京城的店铺合作吧,具体的事情,他会安排人张罗,你不要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分心,专心仕途就好。”

    王思宇沉吟道:“那也好,有了长送的这幅字,芜菁国画馆的知名度会很快上来,即便不在京城设店,销量也应该会很好。”

    张倩影莞尔一笑,低声道:“不止呢,还有意外的惊喜呢,咱爸也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就等着芜菁国画馆的字画进国宾馆吧,到那时候,身价自然会起来,不必再以尺论钱了。”

    王思宇笑了笑,坐回沙上,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后吸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这样也好,只要这幅字出来,很快就会引人瞩目,到时想要低调也不成了,但一想到要让他来帮忙,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倩影走到他身边,把耳环解下来,放在茶几上,柔声劝道:“小宇,别和咱爸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你不知道,有次不小心,我唱了你教给我的那歌,咱爸心脏病都犯了,险些进了医院,那歌是咱爸填的词,请当时国内顶尖的音乐家谱的曲子,只有他们两人会唱。”

    王思宇低头沉思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一切顺其自然吧,看他们对你还好,我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张倩影乜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县长的。”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影,经你提醒,我还真记起一件事情来,方晶的叔叔现在在华中,任常务副省长,他的近况不是很好,方家对我有恩,改天你在长面前提一提,看看能不能帮帮他。”

    张倩影抿嘴笑道:“好,改天爷爷心情好的时候,我就去提提。”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轻轻拍了拍张倩影的手,两人聊了一会,王思宇就走出屋子,向西院行去,要和财叔讲下李青璇的事情,李青璇的居住地址,就是从孙茂财那里要到的,也就没有必要对他隐瞒,对这位老人,他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孙茂财一向对于家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由他来出面,当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来到孙茂财的房门外,现房门是虚掩的,他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过后,只听于春雷洪亮的声音传出来:“这臭小子,倒是风流,那好吧,茂财兄,你去安排好了,就让她去京城电视台,把人家姑娘的生活安排妥帖,年后再安排方如镜和我见一面,把方家那个小姑娘也接过来住吧,小影都提过很多次了,那丫头可真是难得的开通啊,至于小宇,既然他舍不得离开华西,就让他在那干一段时间吧,老爷子说的对,他在暗处,以后升迁的阻力反而比佑民要小得多,说不定会给咱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王思宇站在门口,登时变得目瞪口呆,皱着眉头又听了几句,就赶忙蹑手蹑脚地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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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这帖子太美,太漂亮了,顶,献花一朵.......!
看到楼主的这个帖子,我明白一定要低调.......!
哇,楼主你真是太给力了,这样的帖子都能找得到,佩服!
问候七喜乐园的朋友们,报个到并祝朋友们安康如意,永远开开心心!
楼主辛苦了,这帖子我很喜欢,找了很久,拿去收藏了,谢谢朋友啦!
这帖子真的让人感觉很舒服,我超喜欢,楼主真是太给力了!
超极囧囧的帖子,楼主你太雷了,真正把我给OU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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