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鲍鹏山新说水浒》之宋江（十一）遗言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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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

草根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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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8 15:5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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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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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8 15:50 | 只看该作者

宋江在做大做强梁山的同时也在架空晁盖，虽然晁盖是一个比较宽厚讲义气的人，但是长此下去晁盖在梁山上还有地位吗？

就在宋江在梁山越来越大，而晁盖越来越小的时候，一次突发的事件竟然让梁山的老大晁盖死于非命，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山海电视大学鲍鹏山教授，引领我们细读水浒，在《水浒传》的字里行间找寻事件的真相，讲述《鲍鹏山新说水浒》宋江系列之遗言危机。

《百家讲坛》播出鲍鹏山新说水浒之宋江（十一）遗言危机，敬请关注。

画外音：宋江在做大做强梁山的同时也在架空晁盖，虽然晁盖是个宽厚讲义气的人，但长此下去晁盖在梁山还会有地位吗？就在宋江在梁山越来越大而晁盖越来越小时一次突发事件竟然让梁山老大晁盖死于非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讲讲到宋江上山后和晁盖之间梁山向何处去，梁山怎样做，有了很大分歧。晁盖此前是一心想把梁山做正，是个很正派很直爽很有正义感的人，这是晁盖的优点，他想把梁山做正，而宋江发现一点，梁山要存活下去众兄弟们将来要有个出路那一定要先做大做强，要做大做强可能有时就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甚至不择手段，我们说从智谋上讲宋江确实比晁盖看得远，但从道德上讲宋江可能要比晁盖低。

比如说他为了把朱仝拉上山竟派李逵去杀害了一个年方四岁的小男孩，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在所不惜。朱仝在沧州，沧州知府很关照他，让朱仝带着小衙内上街玩，宋江打听到消息就派李逵，吴用等人下山，让吴用，雷横把朱仝稳住，然后让李逵把小孩抱到城外树林里，我们知道李逵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把这个小孩抱到城外树林里用板斧一板斧就把小孩的头劈成两半，我们说李逵这人确实是罪恶滔天，但背后主使的是宋江。

宋江后来跟朱仝说，这不是我的主意，也不能怪李逵，这是吴用让李逵这么做的，把责任推给了吴用。但实际上我们在读水浒时如读得细点就会发现，这不是吴用是主意，朱仝找李逵算账，李逵自己就跟朱仝说了，晁，宋二位哥哥的将令，干我屁事。他明确讲到了是晁盖和宋江，但我们知道晁盖肯定是不管事的，但晁盖是山寨之主，一般人讲到时总把他带在前面，这个主张肯定是宋江做出的，当时朱仝非常生气，跟柴进说，梁山上有我没李逵，有李逵就没我，要我上山可以，必须梁山上没有李逵，实际上朱仝没搞明白，在梁山只要有宋江这样的领导就一定会有李逵这样的下属，这是关键，后来柴进搞了个权宜之计，那行，李逵大哥就留在我庄上，你们上山去吧。

朱仝那时也实在无路可走，也就自欺欺人的上了山，李逵留在柴进庄上，后来李逵又在高唐州杀了高廉的妻弟殷天锡连累柴进下狱，为了救柴进，宋江率军打下了高唐州杀了高廉，高廉一被杀，梁山这次是真的惊动朝廷了，因为高廉是高俅的叔伯兄弟，高俅心疼啊，你梁山以前怎么闹，杀害多少老百姓没关系，杀到他家人身上他就心疼了，马上奏请朝廷发兵征讨，派呼延灼带兵讨伐梁山，可呼延灼到了梁山被打得大败，只身一人逃到青州，想借青州兵马来报仇。青州知府慕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在他辖区里有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三处草寇，他本来也没什么办法对付这三处草寇，一看到呼延灼这么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了，没问题，我借兵马给你，但你先把这三处山扫荡平了然后再带兵去打梁山。呼延灼也没办法，只身一人没有兵马，回朝廷去那可是有罪啊，行，答应了。

两人一拍即合，联手来对付三山上的好汉，这三山上是那些人呢？桃花山上是李忠和周通，二龙山上更厉害了，鲁智深，杨志，武松，然后还有曹正，张青，孙二娘，二龙山的力量是最强的仅次于梁山；还有白虎山，白虎山上有两位兄弟孔明孔亮，是宋江的徒弟。现在慕容知府和呼延灼二人联手对付这三山上的强盗，那这三山上的强盗也联合起来对付慕容知府，他们要打青州。就在这时杨志对孔亮说了一番话，怎么说的呢？‘若要打青州需用大队军马方可打得，俺知梁山泊宋公明大名，江湖上都唤他做及时雨宋江……孔亮兄弟你却亲身星夜去梁山泊请下宋公明来并力攻城，此为上计。’水浒五十七回。杨志对孔亮说，你到山上请宋公明来，这段话说完鲁智深马上就说了‘正是如此我只见今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可惜洒家不曾相会，众人说他的名字聒得洒家耳朵也聋了，想必此人是个真男子以至天下闻名。’，我们看这两人讲的话，杨志和鲁智深都没见过宋江但都对宋江如此熟悉如此了解，这说明宋江的知名度很高而且都是好名声，所以美誉度也很高，这是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讲到梁山泊他们就想到宋江，要向梁山求救就是向宋江求救，之所以向梁山求救是因为有宋江在，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江湖好汉眼里梁山泊是谁的？是宋江的，早已不是晁盖的梁山了，到这我们可讲晁盖被架空已不再是梁山内部的机密而是江湖上的公开的秘密了，那这种局面带来的结果是什么？不但是梁山的弟兄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晁盖给晁盖带来难堪，就是那些江湖上准备投奔梁山的好汉，也是眼中只有宋江而没有晁盖，给晁盖带来极大的人格上精神上的侮辱。

后来孔亮在杨志和鲁智深的催促下赶紧上了梁山见到了宋江。宋江一听，果然马上就亲自带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来了，结果是青州被打下，打下来以后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的好汉们又浩浩荡荡地汇入梁山泊，而且呼延灼也上山入伙了。那这个结果是什么？结果是梁山势力更大了，这是第一个结果，第二个结果是什么？宋江在梁山的势力更大了，因为宋江带上山的二龙山，白虎山，桃花山上的人又都是他兄弟了，原先他手下有27个，那现在更多了，所以他在梁山上势力就更大了，那第三个结果就很自然了，晁盖就更小了。

画外音：宋江在梁山和江湖上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而此时梁山的名气和势力也在逐渐壮大，这时我们不禁为晁盖担忧了，如此下去晁盖在梁山上还会有位置吗？而晁盖作为梁山名义上的老大能无视事态就此发展下去吗？

那宋江大到什么程度晁盖又小到什么程度呢？我们看下面的例子，一天梁山接待了一个人叫段景住，是个盗马贼，专门在北边草原上盗马，向大金国偷马。他跑到梁山来后跟宋江说，我在北边地面上盗得一匹好马，一日能行千里是北方有名的马，叫照夜玉狮子马。照夜，在晚上都可以当照明用，而且这个马是谁坐的呢？是大金王子骑坐的，也就是大金王子的坐骑。被这个段景住偷来了。段景住跟宋江说，我偷来要给谁呢？我想上梁山，上梁山我得要有个见面礼，就偷了这匹马准备做见面礼送给你宋大哥，可我在经过曾头市时被曾家五虎把这匹马抢走了。

他要到梁山入伙给梁山领导送礼，不送给梁山一把手而送梁山二把手。这个事情很严重啊，对晁盖自尊心的打击很大。到这时晁盖发现他自己的江湖声望已被如此严重的贬损了，他的胸襟再宽广也不可能毫无感觉。所以盛怒之下，一般人读书读到这觉得晁盖这么愤怒是因愤怒曾头市，不是啊，是不是愤怒这个段景住呢，不仅仅如此，他愤怒的是他自己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于是决意亲征曾头市，这次要亲自出征，要通过这样一次行动重新夺回自己的权力，重新建立自己在江湖上的声望，再这样下去我晁盖没了，但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出征大败亏输，这次出征也很有意思，连吴用也没去，很奇怪。所以金圣叹就怀疑这次出征是不是宋江的阴谋，这个当然我觉得也不至于，但吴用没去确实是这次失败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仗打败了而且晁盖自己也被曾头市的教师，就是武术教练，叫史文恭的毒箭射中面额，待众位好汉把晁盖救上梁山后已是水米不能入口，饮食不进浑身虚肿，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到当天夜里三更晁盖自觉身体沉重转过头来对宋江说了一句话‘贤弟莫怪我说，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便叫他做梁山泊主’水浒五十九回。说完这句活后瞑目而死。话一说完就死了。这算是他的一个政治遗言。这个遗言就是将来谁能把史文恭活捉谁就做梁山泊主。

画外音：晁盖这个遗言在我们看来也算是合情合理，老大被杀，梁山的众位兄弟理所当然要为他报仇，可鲍鹏山先生对此却提出了不同看法，那他的根据又是什么呢？

我们说晁盖这个临终遗言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为什么？按江湖规矩，老大死了老二接任天经地义。宋江如果接任梁山寨主也可说是上合天意下顺人情，无论从能力，声望，群众基础还是他的历史形成的地位，宋江当老大都可说是当之无愧。从梁山‘事业’的稳定和发展角度，从众位兄弟将来的前途着想，更是非宋江莫属，而且晁盖这个临终遗言完全没道理，为什么？我们来看看，梁山上的头领需要多方面才能啊，梁山108将可说是各有自己的专长，但你要做108将之首那一定要有多方面才能，不能仅仅是武功，而且做梁山老大还需要在长期的斗争里，在长期的历史中形成自己的地位和威望，哪能单凭一次战斗，很可能是很偶然的机遇擒获了史文恭就能做老大啊，所以我们说晁盖这个遗言完全没道理。还不仅如此，晁盖的这个遗言完全不靠谱，为什么？

因为此时山寨已有88位头领，已经很大了，后来梁山有108位好汉现在已是88位了，这88位头领是什么样人呢？可以讲每个人都是妖魔再世煞星下凡，都是无法无天的人物，要把这帮人管理的顺风顺水，让这帮人都顺理成章顺顺溜溜，哪里是容易做到的，岂是人人都能做到呢？可以讲在这88人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宋江，但在这些人里有能力有可能活捉史文恭的那可是不少，就按当时88位至少有这些，林冲，呼延灼，花容，秦明，鲁智深，武松，李逵可以吧，杨志也差不多啊，可在这些人里有谁能有能力管理偌大一个梁山，让这么多的英雄都服他，可是梁山唯一一个有能力做老大的偏偏是一个几乎没武功的人，偏偏是万无可能捉住史文恭的人。

所以我们说晁盖这个遗言完全不靠谱，是一个多败俱伤的遗言，为什么这么说？首先晁盖的这个遗言是严重损害了梁山的‘事业’，本来兄终弟及宋江顺理成章做老大，梁山的‘事业’可以怎样？平稳地发展。现在这么一弄很有可能梁山因没法选出新的老大而造成梁山‘事业’的崩溃，所以这个遗言是把梁山‘事业’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第二点，梁山一动荡一崩盘，最终受损失受损害最大的不就是梁山这一帮兄弟吗？所以晁盖这个遗言也损害了梁山兄弟的利益；还有第三点，晁盖本人得到好处了吗？没有。晁盖自己这个遗言损害了梁山事业损害了兄弟利益，那也就严重损害了晁盖自己的声望，也就严重损害了晁盖自己一生的清誉，你这么一个讲义气的人到临终怎么干这样一个不义气的事呢？你即对不住宋江也对不住众兄弟啊。

所以这个遗言对晁盖来说可说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是第三个损。当然，损害最大直接的就是宋江，你说这样的话说明什么，说明你心目中根本就不愿意让宋江当老大，你就取消了宋江当老大的可能，只是让宋江做一个什么？做一个执行人，你做监督人，将来谁擒获史文恭谁来做老大，你没有资格了没有权利了，你在旁边干什么？你来监督这个程序。所以严重地伤害了宋江，结果就是让宋江和他两人勉力维持的表面上的友谊彻底撕破了。

画外音：鲍鹏山先生的分析让我们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说晁盖的遗言不靠谱，可到这我们也有了个疑问，晁盖也不是个糊涂人啊，为什么会在临终前留下这样一个不靠谱又多败俱伤的遗言呢？

我们只能从他的内心心理上去找原因，他这样做实际上本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报复宋江，就是让你宋江做不成梁山之主，至少我可以给你设置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给你制造一个大大的麻烦。我让你看一看我临死之前的报复。他太压抑了，而且晁盖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弥留之际，他这样说了以后，你说他不靠谱也可以不讲理也行，你说他这个遗言不好多败俱伤，你有没有机会跟他讨论，没机会了，讲完他就死了，死了就定了。

老大规定的下一个接任程序是这样，那就没人能改，这就是合法性的程序。晁盖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时间差，其目的就是要伤害宋江，我们由此看到什么？宋江平时目中无人的行径是多么严重地伤害了晁盖啊。晁盖是个老实人忠厚人，我们说你什么人都可欺负，千万不要欺负忠厚人。为人不能太过分，尤其不能过分地去对待一个忠厚人。

他内心压抑得太久心中的怨气太多了。所以到了最后他不顾一切就图报复的快感，这可说是宋江的教训。那现在麻烦大了，晁盖死了，山寨不可一日无主啊，林冲，公孙胜，吴用这几人再找一帮头领们商量要立宋江做梁山泊的主，吴用跟宋江说‘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晁头领是归天去，山寨中事业岂可无主，四海之内皆闻哥哥大名，来日吉日良辰（明天就是吉日良辰）请哥哥为山寨之主，诸人恭听号令。’水浒五十九回。话说得极其在理啊，宋江当老大是众望所归，但这话也讲得又极其无理，为什么无理？晁盖刚死尸骨未寒遗言在耳，你怎么能就把老大的遗言丢在一边呢。

所以这话讲得极其在理又极其无理。宋江深知这一点马上就说了，说晁天王临死时有嘱咐啊，只有捉得史文恭的人才能做老大呀，这话大家都听到了，今天尸骨未寒岂可忘了。宋江说这句话实际上都并不是要大家遵循晁盖的遗言，而是要告诉大家晁盖这句话让他很无奈。我也知道山寨不可一日无主，我也知道我做最好，我也想做，可没办法老大遗言在耳啊，他很无奈。那到这个地方我们就要问一下了，宋江有没有可能走上战场活捉史文恭呢？我们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画外音：看来宋江要想坐上老大位置唯一办法就是亲自去捉拿史文恭，我们知道宋江好像也是有武功的，可鲍鹏山先生为什么说他不可能走上战场去活捉史文恭呢？

水浒作者在宋江第一次出场时曾有一段文字对宋江做了一个全面的介绍，说宋江这个人‘刀笔精通，吏道纯熟，更兼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水浒十七回，这让我们感觉宋江还是有武功的，但事实是不是这样？不是。因为整部水浒我们从来不曾看见宋江在什么时候显示过他的武功，只有一次在揭阳镇上因给了薛永5两银子导致穆春要来打他，宋江摆出架式要和穆春放对，但还没开打薛永先上去了，三拳两脚就把薛永打翻，所以宋江没有机会，我们倒真想看看宋江到底有多大本事，薛永本事也不是很高但他三拳两脚就把穆春打翻了，看来穆春武艺更差。如果薛永不上来让宋江比划一下，我们大概也能知道他至少是不是穆春的对手，但这个机会也没有。

但我们感觉好像他还是有点胆量，还是敢于跟别人放对。这样至少让我们有个疑惑，他可能是有武功的只不过他没机会。但水浒马上就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接下来被穆春穆弘兄弟追赶，追到江边上了张横的船，他和两个公人上了张横的船，三个人，船开到江心张横说，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不自己投江，衣服都脱光啊，衣服我是要的，你们自己投江；要不我就拿刀把你们砍下江去。宋江只有一条路，求情，求到最后张横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别啰嗦，再啰嗦我就真砍了，宋江这时干什么？是和两个公人抱在一起准备投江。我们想假如这人真有一点本事，到这时候还不拿出来吗？你都准备投江了你还不能反抗吗？

所以宋江一定是掂量了，反抗绝没好下场，绝不是张横的对手，所以我们说宋江没有武功。当然也有人说宋江怎么会没武功呢？他还带过徒弟嘛，孔明孔亮就是他徒弟啊。有个水浒研究者叫马幼垣说，这两个徒弟是宋江昧着良心招来的，你自己没武功你招徒弟不是误人子弟吗？我们来看看孔明孔亮是什么本事，孔亮和武松发生冲突打起来，结果是什么呢？水浒这样写的，说武松放翻孔亮恰似放翻小孩子一般，就是说宋江教出的徒弟跟武松打，武松把他打翻就像打翻一个孩子一样，所以这个孔太公也是够糊涂的，怎么把儿子交给这样的人来教武功呢？由此我们可知道宋江的武功差劲到几乎没有，凭武功活捉史文恭然后名正言顺地去获得权力的合法性是完全没可能的，也正是完全没可能所以吴用，林冲等人也就算了，不做这方面想了，干脆霸王硬上弓吧，就你干吧。

但不行啊，没有合法性的权力是要时时面对挑战面对质疑的，所以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啊，宋江想得这个位置可我们说，宋江不能破坏江湖规矩啊，但吴用这人毕竟聪明，晁盖打了一个时间差让他们很为难，吴用也打了一个时间差。他从晁盖遗言里还真找出一个漏洞，他跟宋江讲，晁天王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现在还不是没捉住史文恭吗，等捉住史文恭后再说，在没捉住史文恭前你哥哥不做谁能做呢？所以你‘哥哥便可权临此位坐一坐待日后别有计较’水浒五十九回。好了，宋江一听非常高兴，‘军师言之极当，今日小可权当此位，待日后报仇雪恨已了，拿住史文恭的，不拘何人须当此位’。我们说宋江很会顺水推舟，顺着吴用的杆子就爬上了寨主的位子。

画外音：现在宋江终于坐到了老大位置上了，虽然目前还只是暂时的，宋江一坐上老大的位置就干了两件事，而鲍鹏山先生又从中读出了哪些有趣的信息？

第一件事什么呢？把众位兄弟分做六寨驻扎；第二件事就是把聚义厅改名忠义堂。先看第一件事，此时梁山有88人，宋江和吴用商量好了，把这88人安排的非常好，安排为6寨驻扎，各寨，各关，各房，然后顺序全部都排好，这个顺序我比较了一下，以后108将的顺序，两者之间有不小差距，可见这个顺序排的还不是完全合理，但结果却非常好‘大小头领自从宋公明为寨主尽皆欢喜拱听约束’水浒五十九回。大小头领自从宋江做了头领后尽皆欢喜，这很有意思，都很高兴。我们说读书要细细地读用心地读小心地读，很多人读小说就像读故事会一样，老读情节，不知道读小说跟读故事会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经常有些地方话中有话，宋江做了寨主尽皆欢喜那说明什么？这是一句皮里阳秋的话，那就说明在晁盖做寨主时还是有人不欢喜的，很正常，晁盖这人豪爽正直没错，有胆量也没错，但晁盖还是有缺点有他不足的地方的。

刘绍有本书叫《人物志》讲到这么一个观点‘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有智慧的叫英，有胆略的叫雄。宋江和晁盖一比发现什么？晁盖有胆力吧，有，他敢干。打劫生辰纲这样的事他敢干，有胆力，但是他不够有智慧；宋江有没有胆力？太有胆力了，冒着血海也似的干系救了晁盖等人，这就是胆力，在清风山上指挥那一帮人打下清风寨，这就是胆力，指挥梁山的一帮人打无为军，这就是胆力，打祝家庄，打青州，有胆力，但同时呢他还有智慧。《人物志》上有这样的话，说一个人如果是‘徒英而不雄，则雄材不服也；徒胸而不英，则智者不归往也。’也就是说你这个人只有胆力而没有智慧，那智慧的人不跟你；你这个人只有智慧没有胆力，那勇敢的人不跟你。

晁盖就属于什么，有胆力无智慧。那我们说晁盖手下哪些人会很服他呢，比如像李逵这样的人，刘唐这样的人啊，这些下层的人可能会很服他，但有点文化的人，比如吴用，宋江一上山吴用就跟着宋江去了，吴用这样的人，公孙胜这样的人，花容这样的人，然后包括从朝廷里投降过来的降将，这些人都有一定的文化有一定的追求，他们就未必服晁盖了，但他们一定都是服宋江的。

刘绍的《人物志》上还讲了这一句话‘一人之身兼有英雄，乃能役英与雄。’一个人身上具备两种气质，既有英的气质又有雄的气质，那他就能把英和雄全部都怎么样？笼络过来，这样的人在梁山只有一个那就是宋江。所以宋江这么一安排，梁山上的人都很高兴。宋江也通过这样的一种仪式来向大家表明，现在我们梁山已经怎么样？除旧布新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了，老梁山已经死去新梁山已经出生，梁山的新时代到了。宋江还干了第二件事，就是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这件事遭到了非常严厉的批评，说宋江是一字之改就体现出他的投降主义路线，是这样吗？聚义厅改为忠义堂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暗示了什么？请听下讲《牢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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